旌旗獵獵,戰鼓雷動,王守仁在成功收服卜大武后,又得一枝梅等人剿滅華林、漳州等寨之捷報。於是,大軍合兵一處,如洶湧的洪流般朝著南安浩蕩挺進。一路上,那浩浩蕩蕩的隊伍宛如一條氣勢磅礴的巨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當真不愧為王師之威。歷經多日的艱難跋涉,這一日,南安已在不遠處若隱若現,似一顆璀璨的明珠等待著被征服。王守仁見此,果斷下令安營紮寨,那營帳如同一座座堅固的堡壘,矗立在大地之上。
各將領身著鋥亮的鎧甲,英姿勃發地進帳參見王守仁。王守仁微微抬手還禮完畢,目光如炬地落在卜大武身上,沉聲道:
“你且說說,南安、橫水、桶岡這三個寨子,何處最為險要,何處次之?在這三寨之中,又以何寨最易攻剿?細細道來。”
卜大武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回道:
“南安、橫水、桶岡三寨,當屬桶岡最為險要。那桶岡之地,四面皆被高山環抱,遠遠望去,恰似一個巨大的桶,故而得名。那群山巍峨聳立,如巨人般守護著這片土地。賊首謝志山便盤踞於此。那四面山上,擂木炮石堆積如山,更有高高矗立的煙墩,宛如警惕的哨兵,時刻準備傳遞訊號。守山的嘍兵們一旦瞧見官兵前來,便會在煙墩中迅速放起煙霧,那煙霧嫋嫋升起,如同一道神秘的訊號,寨內之人便知大敵將至,準備禦敵。
那些不熟悉路徑之人,貿然前來,往往會陷入他們精心佈置的埋伏之中。從岡外四面遠觀,似乎皆有大路可通往裡面,然而實際上那些大路皆是死路,一旦踏入,必定遭遇埋伏無疑。那大路就像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等待著獵物的自投羅網。進出桶岡皆靠那蜿蜒曲折的小路,那小路不但如羊腸般纖細曲折,而且荊棘橫生,宛如張牙舞爪的惡魔,阻擋著行人的腳步。官兵屢次攻剿失利,大多也是因此緣故。
賊首謝志山,此人足智多謀且勇猛無比。但凡有官兵前來攻剿,他通常都是以逸待勞,絕不輕易出戰;即便官兵奮勇進攻,他便將那如雨點般的擂木炮石紛紛打下,那擂木炮石如流星般墜落,任你再如何驍勇,也總叫你難以前進;再不然,他就會把官兵誘入大路之中,只要官兵一進谷口,他便立即放起地雷、火炮,那轟鳴聲如驚雷乍響,將官兵轟得幾乎死傷殆盡,而他自己卻能安然無恙。若論地勢之險要,沒有比桶岡更甚之處;若論埋伏之多,也沒有比桶岡更多之地。若能先將桶岡攻破,那橫水、南安便皆不足為慮。”
王守仁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地問道:
“照你這般說法,桶岡是最難攻打的了?”
卜大武神色凝重地點頭道:
“不但難攻,而且謝志山手下有兩個極為厲害的賊目。一個喚作飛天虎馮雲,此人身材魁梧,滿臉煞氣,宛如一尊戰神。慣用兩柄生鐵虎頭拐,那虎頭拐在他手中彷彿有了生命,揮舞起來虎虎生風,有著萬夫不當之勇。更為驚人的是,他還能在半空中自如飛走,宛如一隻兇猛的蒼鷹,翱翔於天際。並且有二十四枝袖箭,可於半空中施放,那袖箭如流星般飛逝,打人可謂百發百中。
另一個叫賽花榮孟超,此人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慣用一杆爛銀槍,雖比不上馮雲那般驍勇,但也絕非弱者。而他的弩箭更是極其厲害,平日在山中無事之時,專以飛禽作為箭靶。他這弩箭,不但在百步之外射人能夠百發百中,而且還是連珠箭,一箭不中,便會接連射出,任你如何躲避,總要被射中。若是中了一箭,七日之內,必然送命。原來他那弩箭上是用毒藥煮過的,只要射中敵人,受傷之處立刻就會發癢,接著便會潰爛,七日之內,必定爛到心肺而亡。元帥若要攻剿,必須先將這兩人擒獲過來,如此一來,這寨子便不難攻破。再不然,若能將他們兩人的袖箭、弩箭盜出,使他們失去這些暗器,那攻寨也就容易許多了。”
王守仁思索片刻,說道:
“本帥就派你去盜那件暗器如何?”
卜大武面露難色,回道:
“元帥之命,本不敢推辭,可無奈我平時只會在馬上作戰,不會飛簷走壁之術,盜那暗器須有此等本領之人,方能盜得出來。不然,不但徒勞無功,還恐會耽誤大事。我倒有一計,還請元帥定奪。若可行,我定當竭力報效。”
王守仁眼中閃過一絲期待,說道:
“你既有妙計,不妨說來聽聽。若可行,也不負你投誠之志。將來剿滅之後,本帥自當奏明聖上,論功行賞。”
卜大武微微挺直身子,說道:
“如今我雖已投誠,但謝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