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蚊子很兇!
有一種土辦法能起到效果,把艾葉多砍些回來,曬乾,纏成一小捆一小捆的。然後吃完飯時,把一端點燃,底下塞上磚頭,儘可能放在餐桌的上風方向,煙霧瀰漫的滿桌子都是,可是至少在吃飯時能防蚊。我低著頭,猴著背,儘可能讓自己的處於艾葉煙的保護下。不想該死的蚊子又進攻我的小腳,我又把腳抬起來,靠近煙霧……這吃個飯就跟什麼似的。彷彿到了夜晚,蚊子們也該就餐了。有時候用的又是蚊香,那時候的斑馬蚊香很流行。有時候用的是扇子,人力驅蚊。晚上睡覺還是蚊帳的好。
記得我早早的睡在了床上,爺爺看完電視後,來到房裡。他上床睡覺之前,會用燈盞對貼在蚊帳上的蚊子挨個進行燒灼。那些蚊子想必想什麼入神了,等燈盞火靠近,已經晚了,大多頃刻就灰飛煙滅。我則辛福的躺在床上,不動,看著爺爺站在床上做最後的工作。他很嫻熟,既消滅了蚊子,又不會讓火苗子舔到蚊帳,也不會踩到我。
有時候晚上,奶奶仍會處於情緒爆發的狀態。爺爺和么叔好像是看水去了,當時為了水稻田裡的水,農民們真的是好不操心?白天辛苦的農活,晚上還要加班看水。父親當然是收電費收到很晚。彷彿家裡就剩下3奶奶。
有天晚上,奶奶仍舊在破口大罵,我和妹妹各自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一起,當然是遠離奶奶的方向。面前點了個蚊香,效果不咋地。我和妹妹無聊,於是各用一隻手,把大拇指和食指掐成個鳥嘴,餘下三指捏緊,於是“互啄”,像兩隻淘氣的小鳥在互啄一般。竟也玩的好不開心!這樣可以無視奶奶罵出來的髒話,那種怨毒的聲音沒有孩子願意接受的。
奶奶生氣個沒完。她彷彿也忙完了,她搬了把椅子,往塌子中間一頓,強行的把我和妹妹拆開,她把我和妹妹的椅子放在她的兩邊、略靠後,與她的椅子都是大慨3米距離,她厲聲吩咐道:“就這麼坐鬥,不動!”她自己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用牙籤撥牙齒,眼看前方。這陣行,就像她是王母娘娘,我們是她的左右童子,真是莫名其妙。
我在中午,很羨慕的看著路上嘻嘻哈哈走過去的孩子。其中有堂弟,他真自由!我沒有這種自由,因為奶奶之前就警告過:“周家灣裡的人要害你(母親的孃家),所以你別在外面吃別人給你的東西;外面有人撈(偷)娃兒!”她聽親戚或者路人說“誰誰誰家的孩子連xxx都被挖出來了!”於是把自己的孫子孫女都老老實實的關在家裡最好,別到處亂跑。再說了,我老早就屈服在父親的淫威和奶奶的兇暴之下了。所以我除了羨慕他們之外,除了積蓄苦惱之外,我無力對抗家庭給我的苦悶。
有一次,又是家裡聚餐,親戚們……我不知道鄰居們的家裡、或者親戚們自己家裡、又或者父親哥們兒家裡,我敢斷言:“不會有哪個家庭能在那個年代會像我們這個典型的農民家庭,這樣經常聚餐,酒肉飄香的!”這是這個家的特色!
奶奶先是敬祖人,我從堂屋裡走到灶房屋裡,看見滿桌子菜,擺好了椅子。我高興的把前胸趴在一把椅子靠背上,搖晃著椅子,眼看著那碗豬肝。突然,我的背上一陣痛!我當即哭了出來,原來是奶奶從後背給了我一巴掌。她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我,原因是對祖人不敬!
我哭著逃到了么叔房裡,站在屋簷門前,我用手摸著被打的後背,當時我穿著一件汗背心。後來,親戚們,香噴噴的吃飯了,只聽見裡面碗和筷子叮叮噹噹。我卻賭氣沒有吃飯,我傷心極了!
表哥拿了我的乒乓球,不還我,我伸手要,可表哥就是嘻嘻哈哈的不給我。我怒氣上升,罵道:“我xxx哦!”表哥舉手就是往我臉上一巴掌!
這與當初么叔打我有些相似。我哭了!表哥在伯伯的召喚下,回到桌子上吃飯。我不服氣,伯伯想必出於情面,故作姿勢兩手一拍,說道:“弟兒,伯伯打了狗哥哥了,你看?呢!”她說著,又是兩手合十拍了一巴掌。那酒肉飄香的滿桌子菜,我就硬是賭氣沒吃。
如果把這個家用在餐桌上的消費,都用在我身上,我相信我不缺任何東西。
爺爺疼我,每逢趕集,只要我在家,我就纏著爺爺,要一起去趕場。趕場的那天,公路上和羅家組那條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就是趕場才會這麼多人。偶爾萬人大會,但萬人大會的人又比這要多很多,能在路上擁擠在一起。這時候,我盯著爺爺,他有時候不叫我,一個人走到了下坡的路上。我看見了便追了過去,奶奶看見了我,笑著說道:“爺爺個兒啼噠,哎呦!”
我徑直朝爺爺追了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