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兒,咧哈只把是人家撈完嘀雞兒?”
“嗯。”我就這樣應了一聲,睡意正濃,身體連動都動不了。
“弟兒,蓋兒被接開了!”奶奶聲音不大,顯得謹慎。
一來人動不了,二來顯得十分睏倦,只想睡。
“弟兒,哎呦!雞兒撈完噠。”奶奶的耳朵很靈敏,想必不差。我試圖起來,可實在很困!
就這樣,第二天早上,我睡醒了。是奶奶先起來,聽她說道:“弟兒,咧雞兒都人家撈完噠啊!”
我起來一看,雞籠裡果然基本上空了,還留了一隻還是兩隻,沒有早晨吵吵嚷嚷的雞兒了,就連拴著的狗也不知去向。原來晚上果然是有人偷雞兒了!
我看了看豬籠,豬還在;又去看了看牛棚,還好牛在。那些雞兒也夠可憐,瘦骨嶙峋的,沒吃過雞食,晚上活活受凍。如今被人卷跑了,反正它們的結局都一樣。我傷心不過來,早知如此,一隻雞兒的價格,還不如我賣了去上網。
心想昨天晚上,沒起來也好,起來後果更嚴重,很有可能我殺了他們,或者他們殺了我。我的命是半隻腳都伸進去了,何不帶走幾個人?都是自己沒用,白白浪費了機會。
下面有婦人在驚擾,“昨天晚上咧裡撈了幾家!”一共偷了三戶人家,我家是其中一戶。這三戶人家是木馬組最正兒八經的農戶,其他幾個農戶都沒有餵雞,也有餵雞的幾戶,家庭也還發達。就連強盜也偏偏欺負弱勢的家庭,你家裡越是本分,就偷你家裡的了。前面有兩戶人家怎麼不偷?那強盜偷也要偷的公平些!
過了一會兒,有人告訴我家,後面栓了一條狗,是不是您屋裡的?
我聽了,還有什麼?肯定是我們家的了。我跑到後面去,到了原先鄉村醫生的家前面。我站在羅家路上一看,那崩裡(崩是方言,形容樹林或者草叢拱成的陰暗處,又有捂住的意思)拴著的不是我們家的那條狗又是誰家的呢?我走過去,把它解了。這些強盜還挺有風度的,像是有針對性的收割一般。
此後,每年的年尾都會偷一發。起先,是有人報警的,但報警的結果除了挺煙錢,根本指望不上那些**!一個個大著個肚子,個子有那麼高,穿的也體面,就是沒*用。
父親說道:“我講嘀,餵雞兒沒得喂場!跟人家喂嘀。”
這條狗還好拉回來噠,不便宜人家噠。這條狗後來是父親和么叔作了處理(記憶中,這條四眼狗應該是沒有被打來吃,像是某天受到了驚嚇,後來失蹤了。記不清。)。
我樂於每天給豬切薯片吃,這樣餵豬很開心!我們彼此都需要對方,它需要我的關懷和薯片,我需要和它聊天,數落它獲得開心!而且我們有很多共同點,它愛睡,我也愛睡;它被*了,我也沒了;它仍然對生活充滿熱愛,我則貪婪的享受著每一天;它好吃,用食慾滿足自己,我呢?我也用食慾滿足自己,而且我們都不挑食。
父親說快過年了,準備殺豬了。我看著籠裡的豬,它絲毫不知自己將迎來的結局。它對人充滿信任,我很感動!我把這種信任,這樣的情懷,這樣的信賴,寄託在首烏星球上去了。我尚不能自保,何況爾等!
我搬個小凳子,依舊坐在豬籠門前,切薯片,一片一片的送進它的嘴裡。它吃完了一片兒,把嘴伸到豬籠門框外,我又送一片兒。它真的被我喂習慣了,礙於豬臉,所以沒笑出來而已。我開心,這是我們弱者之間的互動,我和它都弱爆了。我們的生命,我們的尊嚴,就取決於別人的態度是否願意尊重我們,是否願意允許我們開心的活著。否則嚴厲的懲罰,就像解手一般的不可避免,還想方設法的支配我們,迫使我們服從。
它們只是吃人的殘羹剩飯而已,像狗的話,也只是剛好餬口而已。哪兒有其他非分之想?豬就更加無辜,它一生都在這籠裡,一生也沒做過男人。這頭豬一生如果不是遇見我,不知道什麼叫做關懷?我有時候會嘆氣,它大概是聽不懂我的嘆息的,又像是聽得懂,不然不會“嗯”的答應。
我停下了,眼睛直了,看著前面,前方的視野是豬籠,是豬頭。“嗯?”它像是在問我,看它的鼻尖在動。
我說:“插入!”我的兩根手指筆直的朝豬鼻孔插過去,不會不中的。可它不喜歡這樣,身子往後退,小豬蹄有敏捷的一面,又朝前來了。我拿起手上的薯片餵它,一截快吃完了,都送到它嘴裡。
我問它:“你除了吃,還能想些什麼嗎?”
我都恨不得使法,衝進它腦子裡看個究竟,我想知道動物們的大腦裡究竟想什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