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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哪門子官

阿四故作沒聽清,扯著嗓子問:“你說什麼?”

“家父宋闕。”宋長文黑著臉,冷聲道:“小子,你最好老實點,再敢鼓唇弄舌,信不信本公子拔了你的舌頭。”

“宋闕是誰?聽都未聽過,很厲害嗎?”

阿四聳聳肩,故作不知,然而心中竊喜,淮南東路能來幾個高幹子弟,反而對他接下來所行之事是件好事。

他一臉疑問,扭頭問一名妓女:“這位姐姐,可知道宋闕是什麼人物?”

周圍的賓客聞言錯愕,交頭議論,“連淮東安撫使宋闕宋大人都不認識,還敢當眾戲弄長文公子,這小子如此莽撞無禮,以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妓女有些畏懼地看了宋長文一眼,小聲提醒道:“宋公子是淮東安撫使送達人的長子,小相公,你莫要再胡作非為了,趕緊跟宋公子認個錯。”

賓客們交頭議論,“連大名鼎鼎的翟通天翟大當家都不認識,還敢當眾戲弄翟公子,這小子如此莽撞無禮,開罪了淮幫,以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哦……”阿四一拍腦門,話音拖得很長,生怕秦淮河兩岸的賓客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原來又是一個拼爹的,你也想與再下賭一把嚒?嗯……先前與翟榮賭了手指,宋公子的爹畢竟是當朝大員,我看不如就賭腳趾吧。”

“不過,我提醒宋公子,可別像翟榮一樣,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這時,一旁調息的翟榮聽阿四仍在出言譏諷,氣得沒忍出一口鮮血。

宋長文嘴角微微一抽,心想這小子是真的傻,還是裝糊塗,竟然連自己的父親宋闕都不知道。

宋闕,淮南東路安撫使兼任揚州府知府,雖是三品外遣官,但掌控的權力堪比當朝二品大員。

而站在宋闕背後的是傳承三百餘年的宋氏家族。宋家不僅是揚州府數一數二計程車族門閥,哪怕放眼整個大炎也極具威望。

昔日,宋闕的父親宋逸曾是武帝南宮炎的舊臣,官至戶部尚書兼三司計省三司史,總管全國各地之貢賦和國家的財政,又稱計相,地位與當今樞密院樞密使,中書門下平章事趙為民比肩。

可以說,只要宋闕不犯大錯,進入中樞是遲早的事。而作為長子,宋長文想要在官場謀個一官半職,不過舉手之事。

宋長文將宋闕搬出來,不光是嚇唬阿四,也是在給江寧府官員提個醒,淮幫的事最好妥善處置,不然便是與宋家為敵。

面對阿四這樣的潑皮無賴,宋長文似乎也沒什麼轍。

他依舊保持著士族門閥家貴公子的氣度,用冷厲的目光趕走了郝文通身旁的主簿大人,隨後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郝世叔,我大炎推限武令已久,這小子身懷武功,還出手傷人,目無王法,若不加以嚴懲,何以振朝綱!還望郝世叔能夠明察秋毫,秉公處理此事。”

郝文通嘬了嘬牙花子,心中有些為難。阿四與翟榮的紛爭,他深知不該再橫生枝節,只不過用人朝前,不用人便一腳踢開,太小人行徑了。何況眼下民意皆站在阿四這一邊,如果按照宋長文的要求處置阿四,只會激化民憤,實在得不償失。

常言道,其身不正,必有忌憚。

郝文通為官多年,並非一塵不染,與淮幫、揚州府走動談不上密切,卻也撇不開,他自然不好直接拒絕宋長文,所性便將處置阿四一事推給了薛安國。

他拍了拍宋長文的肩膀,微微嘆一口氣道:“賢侄,此事自有薛知府做主,本官不在其位,有心無力啊。”

宋長文臉色依舊淡定從容,可眼中確實閃過一縷難以察覺的冷意。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個淺顯道理何須旁人來教,郝文通的推諉之詞不過就是一句糊弄孩子的屁話。

在大炎,通判與知州同領州事,職掌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審理等事務。阿四與翟榮之爭,不過是民事之爭,本就在通判職權範圍之內。

宋長文並不奢望郝文通能擅權將阿四打入死牢,只不過想讓郝文通給阿四一點顏色而已。

姓郝的這廝,前怕狼後畏虎,一點小事都這般推諉,當真難堪大用。

我看江寧府通判的位置也該換人做了。

宋長文感覺自己身為宋家長子的尊嚴受到了侵害,對於不聽話的人,他可不會有好脾氣,君子不留隔夜仇。他打定了注意,百花盛會結束便寫封信回揚州,讓宋家裡的長輩走一走門路,摘了郝文通的烏紗帽。

他二人的神情和心思阿四瞧了個真切,心裡不甚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