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禛的車在公寓樓前停下,他拉開車門,重新抱起Eiffer朝電梯口走去。
計程車隨之停在了幾米遠處,衛琯琯按下了車窗。
“池梧公館……”
她死死地盯著陶禛的背影,手掌慢慢握成拳。
“怎麼了琯琯?”
“這是陶禛的公寓,他居然把那個女人帶回來。”
梁詩年嚥了咽口水,實在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了。
進了門,陶禛直接將Eiffer抱到臥室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幫她脫掉了鞋子和大衣,然後為她蓋好被子。
他看著已經沉沉睡過去的Eiffer,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輕輕地坐在了床邊。
夜無聲,床頭燈發出溫柔晦暗的光,映出Eiffer依舊泛著紅暈的熟睡臉龐,偶爾的,她的眉頭會突然皺起,抓住被子的手加重力道,然後再慢慢鬆開。可見,她睡得並不安穩。
陶禛輕輕拉過她的手臂放進被子裡,再幫她掖好,看著她的模樣突然有種莫名的心疼。
這段時間,他們相處的時間似乎有點多了,多到給陶禛一種已經很瞭解她和無端親近的錯覺。
Eiffer突然闖進他的生活,這是讓他意想不到又猝不及防的事情。
陶禛知道,她一直都有心結,只是面對別人學會了隱藏,怕陶桉擔心,怕為他添麻煩。她鼓起勇氣決定來中國,是想給自己的人生一個機會,過另一種生活,但代價就是先要承受更多的孤獨和堅強,她不再是出身豪門的貴族千金,而是一個落魄到必須選擇獨立的孑然少女,帶著揮之不去的舊傷疤去拯救自己。
他知道,這些日子她也忍了很久,所以才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拿酒來當發洩的憑藉。
陶禛靜靜地看著她,下意識想觸控她的臉。
但他的手在接近Eiffer臉龐時卻頓在了空氣中,然後轉眸收回。
轉到另一側,他關掉了床頭燈,然後出了房門。
來到樓下車前,陶禛拉開後座車門,坐了上去,“久等了。”
“總經理,艾小姐……不需要人照顧了嗎?”
“嗯。”
司機微笑著低聲道:“我還以為,您今晚會留下來陪著艾小姐呢。”
“她沒事”陶禛淡淡道,“走吧,回陶家。”
“好的總經理。”司機倒車離開。
月色入夜,已近夜半,陶禛隔著車窗向逐漸遠離的高層處房間望了望。
如果她需要,或許,他會願意守在她身邊的。
……
早上九點,Eiffer是被餓醒的。
她睜開眼,正準備起身就被一股眩暈的頭痛感麻痺了全身,宿醉酒醒的不適感清晰傳來,她靠坐在床頭,揉了揉眉心,有些後悔自己昨天喝了那麼多酒。
突然想起了陶禛,她記得昨晚他來酒吧找她,她勸他一起坐下來喝酒,倆人還聊了很多,但之後她怎麼回來的,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好像記不清了。
只依稀記得,她好像靠著陶禛的肩膀對他說了好幾句“謝謝” 。
……想到這,Eiffer又清醒了許多。
具體的情況她真的沒有記憶,但是陶禛送她回來的準沒錯,她喝了大酒對陶禛說了些沒頭沒腦的失態話也肯定沒錯。
Eiffer閉了閉眼,呼了口氣,緩慢下床去洗澡,腦子裡考慮著要不要給陶禛打一個電話。
不打,她覺得有些不禮貌,打了,又好像顯得她欲彌蓋章。
糾結了再三,她還是決定給他打一個電話。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用浴帽裹起頭髮走出了浴室,然後去拿擱在床頭的手機。
對方很快接聽,“怎麼了?”
“你……在忙嗎?”
“不忙。”陶禛順手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檔案,一份份簽字,“你怎麼樣,狀態還好嗎?”
“我還好,現在清醒多了,我打過來是……想跟你說聲謝謝,還有抱歉,昨晚我喝多了,可能有些失態。”
Eiffer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沒事。”陶禛淺笑,“難為你還記得。”
Eiffer在電話那頭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記得一些,後面的不是特別清楚了……我沒說什麼不禮貌的話吧?”
陶禛筆尖微微一頓,看著白紙黑字的檔案加深了一絲笑意。
“後面你就睡著了,沒有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