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ffer帶她們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在一個立式的大幅藍鯨相框旁邊按下了一個按鈕。

陶桉疑惑，“這是？”

“電梯，直通海下。”

電梯門開啟，三人走了進去，看著緩緩合上的電梯門，陶桉和左旋開始有些莫名的緊張。

失重的感覺傳來，陶桉不自覺往後靠向圍欄，抓緊了扶手。

瞬間，眼前一片蔚藍，電梯間變得通體透明，眼前已經是一片海底世界。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左旋和陶桉是說什麼都不敢相信的。

電梯門再次開啟，她們就進到了一個透明的房間，有簡單的陳設和一張床，形狀圍成一個正方體，透明玻璃之外就是海，各種海洋物種清晰可見，似乎觸手可及。

原來Eiffer的房間可以直通海中，Naum居然為她建造了一個海底世界。

“Amazing！……”左旋被眼前的景象由衷的震驚到了，她四下望了望，朝Eiffer問道：“你剛剛說，這裡有藍鯨？”

“在那……”

陶桉指了指她們上方兩點鐘方向，聲音微微顫抖道。

一隻龐大的青灰色身軀說話間便朝她們游過來。

它的遊速很緩慢，上面撥開的陣陣水紋清晰可見，腹部的黑白色宛如手風琴，它遊過她們頭頂時光線瞬間暗似黑夜，場面極其震撼。

陶桉屏住呼吸，下意識的緊緊拽住左旋的胳膊。

“它過去了，你可以鬆手了吧。”左旋面露痛苦之色，看了眼被陶桉擰出無限褶皺的衣服。

陶桉低頭，輕咳一聲鬆了手。

“它叫bLUE，深藍，是我養的一隻藍鯨。”

左旋大疑惑，“養？怎麼養？”

Eiffer朝藍鯨遊遠的方向走去，邊說道：“它的活動範圍就是這片被圈起的海域，這裡生物資源充足足夠它進食，活動範圍也足夠它轉圜。我爸爸還請了一個專業生物醫生監測它的健康狀況。”

“它在這裡多久了？”陶桉上前問道。

“一年多，去年我生日時，我爸爸把它帶來這裡，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我。”

左旋默默搖著頭，“還真是用心啊。”

“這一年來，每當我生氣、難過、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是它陪著我度過的，就算我生再大的氣，只要來到這裡，看到它，就都微不足道了。”Eiffer看著朝她們游回來的bLUE，臉上揚起許久未見的真摯笑意，她伸出手貼在玻璃上，彷彿可以觸控到它，“但我也經常會擔心，它會不會生病，會不會孤獨，會不會覺得束縛，待在這裡這麼久，會不會一直不開心。”

陶桉看著她，聽著她好似自言自語的話。

“養只藍鯨當寵物，你絕對是養寵界的鳳毛麟角！”左旋說。

“是啊，能擁有一隻藍鯨的人該是多麼幸運獨特的人啊。但是對於它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Eiffer撫著玻璃牆，眼神看著bLUE輕聲道。

“你可以看做是一種幸運，遇見你也是它的幸運，即使沒有那麼自由，至少它的生活是安全富足的。”陶桉道。

Eiffer轉過身，忽然問向她們：“捕殺藍鯨犯法，那麼私自圈禁豢養藍鯨是不是也違法？”

左旋和陶桉被她問的瞬間啞口無言。

“如果是違法的，你會怎麼辦，放了它嗎？”左旋問道。

Eiffer淡淡一笑，“我捨不得。”

“其實，我能感覺出來它已經很老了，留給它的時間不多了。”

她轉身問向她們：“你們聽說過鯨落嗎？”

鯨落，《鯨落》。

當然。

陶桉點點頭。

鯨落，是世界上最浪漫和溫柔的重生。藍鯨可以感知死亡，當它感覺自己生命將盡的時候就會離開族群，獨自尋找一片安靜的海域，等到生命盡頭的那一刻，就會用盡全力一躍而起，然後落入海洋緩緩墜入海底。

Eiffer低了低眸，緩緩道：“鯨落的過程很漫長，鯨屍會在這個過程中被其他海洋生物分解，直至剩一副骨架最終沉入海底。鯨落百年，至少可以為43個種類和個生物提供生存，它孕育了成千上萬的生物體，所以才有了一鯨落，萬物生的說法。”

她抬頭，看向bLUE游過去的尾鰭，滿眼溫柔，“它為海洋而生，為海洋而死。”

“你看過鯨落嗎？”陶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