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桉皺眉不語看向前面正在做手術的帳篷。
“聽說營地出了事,喬護士和難民都受了傷,她不放心一定要過來看看。” Eiffe替她解釋道。
江年見到她們後來到跟前,Eiffer的攙扶力道漸漸消退,陶桉轉而被江年扶住。
“喬護士怎麼樣了,哪裡中了彈?”陶桉直接問他道。
“腹部,正在裡面手術。”
陶桉面色嚴峻,看了眼帳篷又看了看江年,低下眼眨了一眨,還是安慰他:“別太過擔心,她會沒事的。”
左旋和Eiffer站在一旁,看著二人沉默。
江年扶著陶桉的手臂力道緊了緊,看著她安慰的神色低低“嗯”了一聲,然後將視線轉回帳篷。
陶桉張了張唇,想再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片刻後,她問向左旋:“受傷的那名Y國難民怎麼樣,嚴重嗎?”
“只是肩膀被子彈擦傷,沒有大礙。”左旋道。
陶桉微微點頭,“那開槍的那名難民呢?”
“已經被維和士兵管禁,放心,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江年回她道。
陶桉看過去,再次點了點頭。
Eiffer看著前面被簾子隔絕一切的帳篷,低聲問了句:“這場手術要做多久?”
“大概要兩個小時。”左旋憑藉經驗回道。
“這麼久嗎。”Eiffer聞言,不禁望向一旁的陶桉。
江年低頭,“你的腳還沒好,我先送你回去。”
手術時間這麼久,陶桉是站不了的。
陶桉從帳篷中收回目光,看向他推拒道:“Eiffer或ciel陪我回去就好,你留在這裡,或許會有需要。”
“我……”江年皺上眉看著她,欲言又止。
陶桉淡淡一笑,握了握他的手腕,“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喬護士的身體。”
男人下顎繃緊著,最後還是點頭,道了聲“嗯。”
……
兩個多小時後,手術結束,醫療帳篷的簾子終於從裡面被掀起,幾名醫護人員走了出來。
江年快步上前,眉宇透著焦急問道:“她怎麼樣?”
打頭的醫生是醫療隊隊長秦朗,他摘了口罩嚴肅的表情緩了緩,才看向江年,“放心,手術很成功,喬護士沒有生命危險,接下來需要好好靜養。”
江年點頭,眉間終於平了幾分。
“有勞各位,謝謝。”
“江隊長客氣了,喬護士是醫療隊的人,我們本該竭盡全力。”秦朗道。
他說著,回頭望了帳篷內一眼,然後重新看向江年:“她的麻藥沒過還沒有醒,不過已無大礙,江隊長要是擔心的話可以進去看看她。”
江年聞言點頭,道了聲“好”便抬步朝帳篷走去。
秦朗看著江年走進去的身影,表情迴歸凝重的抿起唇,頓了幾秒鐘後才邁步離開。
帳篷內,還有一名護士在看護,看到江年進來後她輕輕打了聲招呼,紮好點滴就自覺出去了。
路過身邊時,江年看見她端出去的醫廢托盤裡放著很多空的400毫升輸血袋,目光不覺緊了緊。
看回病床上昏迷的喬歡,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就像一個沒有生機的布娃娃。可以見得她失血有多麼嚴重。
江年走近,俯身將她未吊點滴的一側手臂蓋進被子裡,然後低著頭,看著她沉而深的道了聲: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該從何處歸因。
是在一起時沒有好好陪伴和照顧她,是讓她即使跟他在一起也總感到遙遠和距離,是和她分開了依舊讓她痛苦和難過,是在她心裡還有他時他卻有了陶桉,是說了在這裡會保護她的安全最後還是因為他讓她受了傷,還是……他始終給不了的她想要的——愛。
江年轉移看向她的目光,在床尾的空位置坐了下來,手中拿著解下的染血的腰帶,深海似的目光望向透著光亮和天空的天窗。
為什麼這麼有勇氣為他擋下那顆子彈,她真的不要命了嗎。
如果她不擋下,江年可能會躲開,也可能會中彈,但他寧可自己中彈也不希望喬歡因他受傷。
他不想再虧欠她,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償還。
……
喬歡醒來時,江年還在。
他依舊坐在床尾,她醒來時看到的就是男人的側背和低下頭的側顏,有些輕頹,但還是那樣刀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