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心。但木槿一整天都在府裡,也一定比任何人,都更想見他。
我看得出了神,不由得眼睛也溼潤了。好像這一刻,我是應知天,又好像我是木槿。原來求而不得,才是世間常態啊。
我正出神呢,常雲昇端著碗,走到我身邊,夾起一隻芋頭,有如小孩的拳頭那麼大。他說道:“你喜歡吃這個,就多吃點吧。”
我回頭看看,只見秦有時碗裡已經空空了,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我。
只是,這芋頭這麼大,常雲昇居然想要餵我,這突如其來的浪漫,讓人猝不及防,更是難以吃得消。我無奈地望著常雲昇,心裡在說,你這個傻瓜。然而,秦有時愣愣地盯著我們呢。
我為難地說:“這也太大了啊。”
常雲昇聽聞,便用筷子將它小心夾成幾塊,含情脈脈地看著我。我笑得都合不攏嘴了,秦有時丟下碗,一溜煙地跑開了。很快,他和應知天混在一起了。兩個可憐的失戀者,應該會有不少共同語言啊。
我和常雲昇坐了下來,兩個人,分一碗芋頭。我和常雲昇說起了雲水窩的事,這一說,就是很久,他雙眼光亮亮的,看著我,笑得像一個孩子。
他說:“等我們有時間了,也去雲水窩吧。我真想好好看看,你住過的地方。對了,你還在那裡,種下了一株綠梅。可惜今年沒有看成。”
我笑道:“自然是有機會的,你慌什麼。等我賺夠了錢,有一天不想在這雍正待了,我也便回雲水窩,種幾塊田,上山打野味,自由自在,不比做官強多了?”
要是月夫人聽到我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會說我沒出息。但我說真的,我最快樂的日子,還是在雲水窩,因為那個時候,我沒有什麼想法,人一簡單了,就快樂起來了。
現在我要想著掙錢,連出門都不自由,又看多了別人的不自由。從前我覺得,臉上有塊胎記,便是最難的事,後來我卻覺得,這世間之事,何止千難萬難。
常雲昇說道:“你要去哪裡,我都沒有意見,但要帶上我。”
他蹲在我面前,望著我的眼睛,我低著頭,心裡的花,一下子都開在了臉上。要是我們能天天這樣就好了。就算他不是什麼大將軍,只是一個普通人,一日三餐,粗茶淡飯,我也跟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