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秦有時和南亭雨的感情,我一向是不看好的。秦有時不過是一軍中醫者,哪裡能配得上人家南府的千金呢?再說,南亭雨體弱多病,也不是什麼好的結婚物件。
但是,話也不能這麼說。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雖然有些道理,但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就像在別人眼裡,我和常雲昇也不合適。
我不過是一個生來不祥的女子,怎麼配得上堂堂常大將軍呢?雖然我也算幸運了,臉上的胎記已經消除,但我的心裡,依然有些不安。那胎記不在臉上了,但是我心底的陰影,卻未全退。
還能怎麼樣呢,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與常雲昇騎著馬,他將自己的披風給了我,我們去城外走了一遭。常雲昇見我心情低落,好像也猜到了幾分,說道:“墨淵,不要怕。”
我怕什麼呢,但是他這麼一說,我才發覺,自己確實是怕的,但是他的話,卻讓我平靜許多了。
未到傍晚,我們便回府了,一進府,我就到處找秦有時。找了好一陣,都找不到,最後,居然在廚房裡找到了。秦有時是出奇地安靜,坐在那裡,正在煮什麼東西,飄散出一股香氣。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做什麼好吃的呢?我也嚐嚐。”
秦有時被嚇了一跳,見是我,沒好氣地說:“你要嚇死人了。你和將軍甜甜蜜蜜的,就不要再到我眼前來晃悠了。”
我還沒見過秦有時這麼頹廢的樣子,但就是這樣,也還改不了毒舌的本性,看來他還挺得住。我揭開蓋子,見他煮了幾個芋頭,倒是樸素得很。
不過,我又想起來,從前在雲水窩,過年的時候,我們就是吃的芋頭啊。我高興起來了,說道:“也有我的份吧,這麼多,你定是吃不了的。”
秦有時說道:“哪少得了你的呢。”
他站了起來,拿出了兩隻碗,我才注意到,他臉上的落寞神色。
這時,常雲昇也走了進來,說道:“也有我的份吧?”
秦有時說道:“這,將軍,哪能讓你大過節的吃這些啊。我只是,只是想雲水窩了。”
誰知常雲昇更來了興趣,說道:“雲水窩是怎麼過年的啊,我倒要聽聽呢。”
我們三個人,便坐在廚房裡,一人一隻碗,端著吃得挺高興。常雲昇說道:“其實我也兩年,在外面打仗,也是沒有回家的。過年的時候,糧食也吃得差不多了,餓了三天三夜,餓得頭昏眼花,還好不濟的車馬終於趕來了。就那幾天,餓死凍死了幾十個人。”
我與秦有時聽著常雲昇講起往事,也不由得唏噓,常雲昇這個大將軍,雖然是年輕有為,卻也是九死一生。我望著他,覺得心疼極了。他也正望著我,秦有時坐在一旁,看看我,又看看常雲昇,我知道他定是又不自在了。也不知他從康城回來以後,也沒有見到過南亭雨,反正南風遙是不會同意他們的事的。
南風遙對謝府千金謝蘇蘇無比痴情,那叫一個感天動地,可是輪到自己妹妹的事了,他卻覺得,南亭雨絕不能嫁給秦有時。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但是秦有時不提,我也不說,他這個人,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其實內心極其要強。何況又是在常雲昇面前。
但只要秦有時需要我幫忙,我定是義無反顧的。想到這裡,我又多看了秦有時幾眼,秦有時終於笑了,說道:“墨淵,將軍在這裡,你不要太過分了啊。”
我去他的,我啥時候,對他有過非分之想啦。秦有時再帥,也不過像是我的兄弟一般,我對他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我毫不客氣,從他的碗裡挑過一隻芋頭,說道:“看來你是吃飽了,廢話又多了。”
正在此時,我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應知天。我站了起來,從視窗望去,果然是應知天,和他說話的,是木槿!
我示意秦有時不再講話。只見木槿低著頭,紅著臉,遞給了應知天一個東西。看上去像是香囊之物,這,這丫頭也真是大膽啊,這就表白了。想不到看似柔弱的她,倒也是很勇敢呢。
可是應知天呢,他的反應很是淡漠,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香囊,我聽不清他說了什麼。木槿緩緩收回了香囊,很快地跑開了。
我不由得跺了跺腳。這些年了,難道應知天的心裡,一直忘不了林霜心?可是林霜心,是不會接受他的啊。木槿其實很不錯的,雖然身份低微,但對他是滿滿的愛呀。
木槿走遠了,我大約也知道,應知天今天去了哪裡。他一定比我更著急,去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