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之人的長矛正要刺過去。
卻又覺得不對。再開啟那一摞紙仔細看。
果然不對!那竟是一疊繡花的花樣,畫著各式各樣的草藥,只在最後一頁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放你孃的狗臭屁!”
這不是口供!
領頭人的腦子有些疼。
早上在勇毅侯府的莊子上發現了世子的頭顱。那一百三十餘名禁臠竟連夜潛逃了。整個刑部、京兆府、巡防都在搜查兇手。
偏偏早朝上又出了大岔子,顏如玉上奏說查到了勇毅侯府上下罪名三十四條。禁臠們已寫下口供和證據,東西皆在一個名為琴孃的人手中。
大人藉著如廁,遣人送來口信,要立刻找到琴娘乃至接觸過的所有人。務必找到口供和證據!
刑部有人想起桑大夫曾經進過後院,這才查到桑家來。果然,琴娘留了東西在桑家。
大人要自己找到之後斬草除根,這肯定不算找到了。那就還不能殺眼前的父女。
長矛又對準了桑落:“裡面的東西呢?”
桑落一臉茫然:“我不知道。琴娘說將來會有人來要,就給出去。”
這話沒人會信。
矛頭仍舊不曾挪開半分,那人失了耐性:“我再問你一遍,東西呢?”
“就在你手裡啊!”桑陸生將桑落拉到身後:“你們要的東西,我們給你了。你們拿了就快走吧!就算是朝廷,也不能隨便闖入百姓家中。”
領頭人一揮手:“給我搜!”
一群人衝進了屋子,裡裡外外地搜了一個遍,最後圍在了喜房。
桑陸生有些急,上前抵在門上:“那都是宮裡內官們的寶貝!不能進!絕對不能進!”
那些人哪裡怎麼會聽他的話?越是阻攔,越說明有鬼。
一把刀子架在桑陸生的脖子上:“勸你識相點!”
幾人一推門,只見喜房拿紅布封了窗,屋內裡掛滿了紅布,飄來飄去。
詭異得很。
那幾人進去搜了一圈,一想著都放著內官們的肉身,說不出來的彆扭,很快就退了出來:“頭,沒看到。”
領頭人走到門口,望向頭頂:“那樑上的盒子,都弄下來。”
“不可!”桑陸生想進去阻攔。
桑陸生有些頭疼。這算是個什麼事兒啊。之前楊家那小子來偷走,好不容易歸位了,這又來一群土匪似的人,又要將盒子弄得七零八落的。
真弄混了,他這刀兒匠也就做到頭了。
可眼前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哪裡由得他說不可。
盒子太多了,留下領頭人舉著長矛在門口盯著桑家父女,其餘人都進去查東西了。
桑落靜靜地盯著喜房,手中握著蛇根木,正想要下毒,那幫人又從屋裡出來了。
領頭人忽然有了新的想法,也許這疊紙裡有特別的線索,先交給大人再說,免得耽誤了正事。他留下兩個人盯著桑家。自己帶著人馬往宮裡去。
剛走到宮門前,領頭人就覺得腹中氣脹如鼓,難受得緊。
實在憋不住,“噗——”放了一個又臭又長的屁。
守在宮門的人,是大人的心腹內官,他嫌棄地用手扇扇,悄悄接過那一疊紙,尋了不起眼的路一路進到宮中。找了機會,交給了大人。
那位大人看了這繡花花樣,又看了最後一頁的字,想罵又不能罵出聲來。
一個內官跑來:“大人們,聖人旨意,不許再如廁。”
這都在宮裡一上午了,一口水一口飯都沒進,如廁都不許了?這娘們當政當真是屁事多。
“馬上!馬上!正蹲著呢!”
“還馬上?夾斷!”
官員們陸陸續續地回到殿中。太妃仍舊端坐著,聖人也端坐著。
“顏如玉,”太妃說道,“你剛才所說是何意?”
“微臣說,不要關閉殿門。”
“為何?”
顏如玉捂著口鼻:“因為微臣讓人在證據上,放了些通氣的藥,替拿到證據之人順順氣。”
這是他與桑落商量好的。
話音一落,殿內果然有人放了一個又臭又響的屁。
眾人連忙捂鼻,四處張望,到底誰在放。
很快,又是“噗”的一聲。
一聲接一聲。
奇臭無比。眾人連忙散開。葉姑姑也趕緊讓宮娥們打扇。
孤零零地站著的,是吏部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