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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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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剛要張口,耳畔又響起聲音:“你可以不同意,只要不介意明天所有同學都看見你躺在人床上的樣子,”裴新拉著靈魂出竅般的李聞虞往餐桌走,娓娓道來的語調像是在給小孩子講睡前童話故事,“對了,還有你的家裡人,你不是有個表弟也在我們學校嗎?我會單獨放一份在他課桌裡,讓他能看得更清楚一點。”

&esp;&esp;李聞虞在這一刻猛然回神,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惡狠狠地看過去:“那是你逼我的,你綁住了我!”

&esp;&esp;“是啊,”裴新點頭,眼神輕輕掃過電視機前的狼藉,“是我綁了你,但是不會有人知道的,他們也不會知道那是我。他們只會說,李聞虞是個心甘情願躺在男人床上被睡的同性戀,也可能是個靠出賣身體獲得金錢的鴨子,你覺得哪個更好聽?”

&esp;&esp;李聞虞聽著這些荒謬又可怕的話,這些可能性他即使連想象出來的覺得絕望。

&esp;&esp;他的心在寂靜裡發狂,渾身血液沸騰,被焚燒著,又在下一刻被凍結。顫抖著閉著眼睛,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將已經凝結的傷口掐得血肉模糊。

&esp;&esp;裴新垂斂著眉眼,冷淡戲謔,吊兒郎當地湊近了點,李聞虞的劉海吹口氣,把他的眼睛露出來:“你答應我,這些東西我就只留著一個人欣賞,怎麼樣?”

&esp;&esp;李聞虞抬起頭,裴新在燈下雪一樣白,瞳仁漆黑深邃,很清晰明澈地映出自己失魂落魄又沉默的臉。

&esp;&esp;但沉默似乎已經代表他的屈服。

&esp;&esp;好半晌,他睜開一雙血紅而無神的眼睛喃喃道:“你要多久,要睡多久。”

&esp;&esp;他不想再試圖跟一個瘋子講道理,不再對一個畜牲抱有希望,只想儘快結束這無間地獄般的煎熬。

&esp;&esp;裴新低頭笑了一下,重新摟過他的腰,然後把他按著坐在了餐椅上。李聞虞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他的身影裡,像一隻蜷縮在黑暗中溫順的貓。

&esp;&esp;“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也許一星期就夠了,”裴新的手落在他臉頰邊,又摸到李聞虞自欺欺人般緊閉的雙眼和顫抖的睫毛,唇角上挑到一個輕快的弧度,“需要你的時候,我會給你發簡訊。”

&esp;&esp;他將袋子裡的粥和菜拿出來,坐在李聞虞的對面聳了下肩:“現在,先吃飯吧。”

&esp;&esp;李聞虞垂著臉睜眼,面色白得像一張易碎的,一戳即破的紙,襯得那兩片微垂的睫毛墨一般的濃黑,它們在很輕地顫動著。

&esp;&esp;他好半天反應過來裴新的話,但仍不聲不響,偏頭看向尚未完全關閉的大門,門縫裡透過來一束明朗的光線。李聞虞搖搖晃晃站起身朝光亮走去,踉蹌著消失在裴新的視線裡。

&esp;&esp; 焰洄

&esp;&esp;外面不知何時又來了一場風雪,朔風凜冽如刀,連白日裡天色都不太明朗,鹽粒般的碎雪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esp;&esp;李聞虞買了藥膏後進了路邊的一家小旅館,他這個時候不能回家,姑姑雖然在上班,但奶奶還在家裡。

&esp;&esp;旅館又舊又小,但人還不少。前臺掛著塊泛黃的字幅,用草書寫著“賓至如歸”四個字。李聞虞一開始沒看清,跟著長長的隊伍慢慢往前走,劣質香菸的味道嗆鼻,直到他咳嗽得淚眼朦朧才終於交了錢領了鑰匙。

&esp;&esp;他靠在旅館木質的床頭上,先喝了口溫水潤過嗓子才撥通了姑姑李藤的電話。

&esp;&esp;那頭有些吵鬧,接通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李藤的聲音傳來,半扯著嗓子說:“李聞虞你昨天干什麼去了,怎麼一晚上沒回家?打電話也不接。”

&esp;&esp;李聞虞垂頭,儘量讓嗓音顯得平靜,但仍有些疲憊在裡面:“姑姑,昨晚遊戲廳裡有撥人走得太晚,我不小心睡著了,沒看到你的電話,對不起。”

&esp;&esp;“哦,知道了,”李藤在那頭跟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又繼續說,“下次提前說一聲,你奶奶早上一個勁問,煩死了。”

&esp;&esp;李聞虞抿了抿唇:“知道了姑姑。”

&esp;&esp;那頭很快掛了電話,李聞虞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