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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也知道奶奶心臟不好，受不了任何刺激，你和李聞虞這種——”季賀慢悠悠停頓了下，似乎在斟酌用詞，“不太能見得人的關係，我怎麼能如實相告呢？所以，威脅到奶奶身體健康的人並不是我，是李聞虞自己才對。另外，還有一件關於李聞虞的事情，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這些加在一起的價格，我們是不是該面對面坐下來才好商量呢？”

&esp;&esp;裴新臉上是戾氣深重的煩躁，踩下剎車將車停在了公安局門口，冷笑著開口：“面對面？”

&esp;&esp;車停下後，四周剎那變得安靜，連手機的電波聲都清晰無比：“是啊，還得麻煩裴總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我會把地址發過去。你千萬得自己過來，要是帶著警察或者其他人，我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這附近荒郊野嶺，奶奶如果突然發病得不到救治，後果不堪設想啊。”

&esp;&esp;季賀如果不是狗急跳牆，絕不會想到拿奶奶來威脅。想要見面，無非就是要獅子大開口。裴新冷冷瞥了眼公安局大門的燈影，眼神投射出深沉的寒意，不到兩秒鐘，手機通知欄彈出一條簡訊，上面詳細寫著一串地址。

&esp;&esp;他掃了一眼，是個非常偏僻的郊區。原本也在早年間新城區擴建拆遷的行列之中，只不過因為地質條件差拆遷款遲遲不能敲定被劃了出去，荒廢了幾年再也沒有動過。

&esp;&esp;“裴總，”季賀殷勤地笑了下，似乎生怕惹怒裴新，言語客氣下來，“我帶著奶奶在這等你。”

&esp;&esp;他說完最後一句，立馬結束通話了電話。

&esp;&esp;裴新面無表情地點燃了一根菸，他吸了口氣，青灰色的煙霧繚繞，又很快被夜風吹得四散。

&esp;&esp;季賀顯然知道李聞虞最怕的是什麼，裴新更是一清二楚。

&esp;&esp;否則他不會在那五年裡出錢照顧奶奶，更不會在幾次回國有限的時間裡騰出空去醫院裝好人。

&esp;&esp;捏住了奶奶，也就抓住了李聞虞身上的線。

&esp;&esp;如果奶奶出了事，或者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情，李聞虞就沒有了任何顧忌，哪怕只有一絲機會，都會千方百計從他身邊離開。

&esp;&esp;如果李聞虞知道奶奶因為兩人之間的事情而受到影響，更不會原諒他，還會愧疚自責。

&esp;&esp;所以這件事，他必須在李聞虞知道之前徹底解決。

&esp;&esp;裴新斂著眉目將煙掐滅，隨意捻了捻手指，重新發動車子朝手機裡的地址疾馳而去。

&esp;&esp;郊區偏僻，車程將近半小時。

&esp;&esp;裴新把車停下時，路面上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蟬鳴聲猖獗，前方的去路被兩旁野蠻衝撞的雜樹攔住，黑黢黢的樹影搖搖晃晃，只有遠處幾棟破舊的矮樓還有幾盞微弱的燈光。

&esp;&esp;季賀大費周章躲在這麼個地方，確實讓人很難找到。

&esp;&esp;裴新踢開腳下攔路的石子，朝著有燈光的地方走。這條路很深，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幾分鐘，幾乎耗盡了裴新所有耐心，才終於走到季賀地址裡寫的那棟樓。

&esp;&esp;狹窄的樓道里漆黑一片，空氣裡似乎都蒙著一層厚重的灰塵，安靜得完全不像有人的樣子。

&esp;&esp;裴新三兩步跨上二樓，藉著走廊盡頭的月光看見一間房門前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都是建築廢材一類，破舊的木門大喇喇敞著。

&esp;&esp;裴新大步走過去，隨手從雜物堆裡拎起一條細鐵棍，貼著牆找到了燈的開關。“滋滋”兩聲後，房間裡亮起來昏黃的燈，但同時被啟動的還有天花板上掛著的吱呀吱呀的吊扇，年代悠久到彷彿隨時會墜下來。

&esp;&esp;四周仍舊是厚重的灰塵氣，腳下鋪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像是這戶人家搬走之前被洗劫了一般。

&esp;&esp;裴新眯了下眼睛，沒有再往前，沉著嗓子開口：“季賀，出來。”

&esp;&esp;聲音在房間裡迴響，但半晌沒有人回應。

&esp;&esp;裴新一邊踢開地上的阻礙一邊往裡走，從客廳進了另一間屋子，這裡並不大，一張木床和木櫃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