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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拆東牆補西牆，在“北聞黨”提出苛捐雜稅後，欣然同意。

&esp;&esp;“將軍啊……”徐旦說著話就要給傅徵下跪，傅徵急忙起身扶住他。

&esp;&esp;“徐叔，您有什麼話直說就好，我若是能辦……一定幫您。”傅徵頓了頓，還是應下了這事。

&esp;&esp;徐旦瞬間淚湧出眼眶：“將軍，飲冰峽一戰掐斷了天奎與塞北的互市往來。天又大旱，種不出糧食，百姓沒飯吃啊！就算是，就算是朝廷不願給天奎賑濟糧，也請朝廷給天奎一條活路吧。”

&esp;&esp;聽到“飲冰峽”三字，傅徵輕輕一抖。

&esp;&esp;一年半以前，北衛殘部逼近總塞，孟老帥帶四象營迎戰，戰事拉鋸三月之久。

&esp;&esp;那時傅徵遠在京梁，戰報送不到他手上，他看不清局勢，也聽不見悲號。

&esp;&esp;等他知曉這慘烈一戰時，將士們留在飲冰峽中的累累枯骨都早已被大雪掩蓋。

&esp;&esp;而那紙讓孟老帥去飲冰峽的戰令上，蓋著的是他傅徵的大印。

&esp;&esp;而後，旗開得勝的北衛殘部向西突進，卻誰知一向與北衛狼狽為奸的高車四十八部堵住了草原要塞，生生擒拿了北衛殘部的統帥魏荻。

&esp;&esp;後來，那人才告訴傅徵，他是為了高車四十八部給大興讓出的西關走廊才這麼做的。但西關走廊一開，卻吸走了整個塞北的商賈貿易，天奎鎮外的跑馬集一夜之間蕭條了下去。

&esp;&esp;國庫瞬間充盈，再沒人記得那灑向南疆的雪花銀。

&esp;&esp;那年隆冬，深宮夜宴，皇帝陛下舉杯賀天，加封傅徵為大司馬。

&esp;&esp;大司馬之位何來？踩著四象營將士和那三千九百九十七個府兵的屍體上來！

&esp;&esp;傅徵清楚如今的四象營少帥孟寰如何看自己，他不在乎，可是，四象營的將士們何辜？天奎鎮的百姓們何辜？

&esp;&esp;老帥孟善七十有三，十多年前就已掛印，飲冰峽一戰的前一月還寫信給傅徵，要他在京梁好好養病。

&esp;&esp;轉眼間，當年那個於傅徵有知遇之恩的長輩就消逝在了茫茫大雪間。

&esp;&esp;“傅將軍……”徐旦顫聲叫道。

&esp;&esp;傅徵抬起頭，雙眼微微泛紅，他攙住徐旦，一字一頓道：“徐叔，您放心，這事我定會查出一個結果。”

&esp;&esp;徐旦不顧傅徵阻攔，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將軍啊，邊關閒言碎語很多，但老朽始終相信您。您要……多保重啊！”

&esp;&esp;傅徵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脊樑，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就要從他喉頭湧出。

&esp;&esp;他咬緊了牙關，把那口血嚥了回去。

&esp;&esp;王雍送徐旦離開，杭六跟在後面，合上了暖閣的門。

&esp;&esp;傅徵像是被人抽乾了力氣，身體一晃，滑坐在了地上。

&esp;&esp;“將軍！”杭六急忙上前把人抱上軟榻，然後就見一縷鮮紅的血順著傅徵緊抿的唇角溢位，那是他把舌頭咬破了。

&esp;&esp;“我去找江太醫。”杭六轉身要走。

&esp;&esp;“不用。”傅徵拉住了他。

&esp;&esp;“將軍，你……”杭六隻得蹲下，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血跡。

&esp;&esp;“我不會死的。”傅徵忽然說道。

&esp;&esp;杭六看向他。

&esp;&esp;“起碼，不能這樣死掉。”傅徵閉上了眼睛。

&esp;&esp;這夜，他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esp;&esp;和往日一樣，起先夢裡只有飲冰峽中那呼嘯的北風和一年四季不間斷的大雪，可飛快地，大雪消失了，他好像回到了初入四象營的那兩年。

&esp;&esp;當時，他十四歲。

&esp;&esp;一個屠戶的兒子，殺過豬，跑過堂，當過小工，卻又一下子成了叱連城攻城戰的先登兵。那年，天奎鎮的里正徐旦敲鑼打鼓，把自從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