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被澆了汽油的火不會很快熄滅，裡面的屍體會被燒焦到指紋和麵容都無法辨別，牙齒也都已經被他敲下，沒有人能辨識車中人的身份。

&esp;&esp;——然後呢？

&esp;&esp;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有些機械地思考下一步。

&esp;&esp;——綠川確實是警視廳派遣來的臥底。不，綠川是假名，他大概真的和諸伏高明有什麼血緣關係。

&esp;&esp;——當時交付給綠川的信任倒確實沒有遭到背叛，警視廳的臥底當然不會對自己的同僚動手……說不定他還迅速計劃了之後的事情。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那兩個人繼續和馬爾貝克保持聯絡，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配合臥底的工作？

&esp;&esp;——肯定是吧。

&esp;&esp;——被騙了。太糟糕了。

&esp;&esp;——不，他們只是在做正確的事情。

&esp;&esp;——畢竟上辻祐希同時也是馬爾貝克。這個人是犯罪團伙中高層的犯罪組織，手上沾染了那麼多無辜者的鮮血。

&esp;&esp;外套溼漉漉、沉甸甸地搭在他的身上，口袋裡的p226進了水，短期內倒是沒有影響。

&esp;&esp;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末班電車。他走了半個多小時，找到一家小旅館，吵醒昏昏欲睡的服務員，用溼掉的紙鈔開了一個房間。

&esp;&esp;——我應該怎麼做？

&esp;&esp;他對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己無聲發問。

&esp;&esp;

&esp;&esp;過去的十九年內，上辻祐希思考過很多次自己這輩子的終局。

&esp;&esp;最理想的情況當然是戴上手銬，經過法律的審判，然後被執行死刑；最糟糕的情況大概是重複自己上輩子的尾聲——那場他記得足夠清楚的車禍。

&esp;&esp;他設想過各種各樣的死法，有好幾次猶疑著想要付諸行動，卻又都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