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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然後，那名線人的暗碼表示，他已經收集到了上辻需要的東西，事關重大，希望能面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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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種夜晚接頭的事情真是夠了。

&esp;&esp;上辻想。

&esp;&esp;他和線人約的地點當然不在crow，但是對方發來的時間也是晚上十點。這時候的隅田川邊確實已經沒有什麼人煙，但……

&esp;&esp;——今天下暴雨，一整天。

&esp;&esp;他站在河道邊的路燈下，撐著傘，身上的長褲和鞋子都淋得溼透透的。

&esp;&esp;組織的線人很快出現了。他畢竟已經做了好幾年類似的事情，這會兒表現得相當從容，毫無可疑之處。

&esp;&esp;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見馬爾貝克。

&esp;&esp;“我要怎麼確認你是我要找的人？”他同樣撐著傘，兩個人開始順著河流往下游的方向一邊行走一邊交談。夜色和暴雨沖刷掉他們背後的行跡，也遮掩住了這場隱秘的交談。

&esp;&esp;“你需要確認嗎？”上辻從衣服內袋裡掏出一隻用防水油紙包好的小包裹，“我還以為你只看重這個。”

&esp;&esp;他的聲音又一小部分被口罩擋回去，外面又是滂沱大雨的聲音，線人差點聽不清他的聲音。

&esp;&esp;他伸手敏捷地接過那個包裹，拆開一看——是一疊萬元大鈔。

&esp;&esp;——為了賭債而不惜背叛誓言的男人露出笑容，但眼底還有未滿足的貪慾在湧動：“我這次所探聽到的訊息可比這個要值錢多了。”

&esp;&esp;“哦？”

&esp;&esp;“警視廳公安部確實派遣了臥底。”他舔了舔嘴唇，“之前收集訊息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們有好幾次奇怪的行動部署……稍微對了一下，那段時間沒有接收到普通的線報。剩下的部分我冒了大險才探聽出來，那名臥底甚至已經獲得了組織內的代號。”

&esp;&esp;“你已經知道是誰了？”

&esp;&esp;線人停頓了片刻：“……我要雙倍——不，三倍的報酬。我冒了很大的險才調查到這個。”

&esp;&esp;“可以。”上辻回應得漫不經心，“先把名字給我。”

&esp;&esp;“……本名和假名我都不知道，但——對方的代號是蘇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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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像是剎那間的驚雷聲。

&esp;&esp;只是沒有閃電，也沒有真的打雷。如果這會兒在附近有人，大概也只能描述出“在雨聲中模糊聽到的一聲沉悶聲響”。

&esp;&esp;臉上尚且殘留著貪婪的線人摔在地上，濺起一地水花，鮮紅色的血逐漸融入雨水，變得淺淡。

&esp;&esp;上辻祐希把槍收回口袋，面無表情地站在屍體面前。本能快過理智，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開了槍。

&esp;&esp;有幾秒鐘，他什麼都沒有想。

&esp;&esp;然後他彎腰把屍體扛起來。夜色和暴雨成為了他的掩護，他把沒有指紋的傘丟進河川，然後順著隱蔽的道路往回走——一路回到自己開過來的車上。

&esp;&esp;溼漉漉的黑髮貼在頭皮上。他檢查了一下汽車裡有什麼需要帶走的東西，然後翻找出一直有放在車上的小錘子。

&esp;&esp;他的手最開始有些顫抖，但逐漸恢復穩定。死者的牙齒被他逐一敲下，穩妥地裝進透明的塑膠口袋。

&esp;&esp;他思考了一瞬要不要做更多，然後得出結論，做到這種程度應該就夠了。

&esp;&esp;於是他整理好東西，把這輛撬鎖偷來的車開到比較空曠的市郊。最後把車廂內的備用汽油找出來，澆在車上。

&esp;&esp;暴雨還在下，他點燃了打火機之後迅速丟過去也來不及，於是他站在足夠近的距離，對準汽車的油箱位置連開了幾槍。

&esp;&esp;第二槍就已經成功引燃了車輛，第三槍引發了小規模的爆炸，或許還驚動了一百米開外的公寓住戶，之後的兩槍純粹是為了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