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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周易》哲思蘊妙玄,聊齋女子展嬌顏

念敗絮膿穢,無顏入里門,尚趑趄近邑間。

日既暮,欲趨山寺宿。遇一女子,容貌若仙。近問:“何適?”生以實告。女曰:“我出家人,居有山洞,可以下榻,頗不畏虎狼。”生喜,從去。入深山中,見一洞府。入則門橫溪水,石樑駕之。又數武,有石室二,光明徹照,無須燈燭。命生解懸鶉,浴於溪流。曰:“濯之,創當愈。”又開幛拂褥促寢,曰:“請即眠,當為郎作褲。”乃取大葉類芭蕉,剪綴作衣。生臥視之。制無幾時,摺疊床頭,曰:“曉取著之。”乃與對榻寢。生浴後,覺創瘍無苦。既醒,摹之,則痴厚結矣。詰旦,將興,心疑蕉葉不可著。取而審視,則綠錦滑絕。少間,具餐。女取山葉呼作餅,食之,果餅;又剪作雞、魚烹之,皆如真者。室隅一罌,貯佳醞,輒復取飲;少減,則以溪水灌益之。數日,瘡痂盡脫,就女求宿。女曰:“輕薄兒!甫能安身,便生妄想!”生雲:“聊以報德。”遂同臥處,大相歡愛。

一日,有少婦笑入,曰:“翩翩小鬼頭快活死!薛姑子好夢,幾時做得?”女迎笑曰:“花城娘子,貴趾久弗涉,今日西南風緊,吹送來也!小哥子抱得未?”曰:“又一小婢子。”女笑曰:“花娘子瓦窯哉!那弗將來?”曰:“方嗚之,睡卻矣。”於是坐以款飲。又顧生曰,“小郎君焚好香也。”生視之,年廿有三四,綽有餘妍。心好之。剝果誤落案下,俯假拾果,陰捻翹鳳。花城他顧而笑,若不知者。生方怳然神奪,頓覺袍褲無溫;自顧所服,悉成秋葉。幾駭絕。危坐移時,漸變如故。竊幸二女之弗見也。少頃,酬酢間,又以指搔纖掌;花城坦然笑謔,殊不覺知。突突怔忡間,衣已化葉,移時始復變。由是慚顏息慮,不敢妄想。城笑曰:“而家小郎子,大不端好!若弗是醋葫蘆娘子,恐跳跡入雲霄去。”女亦哂曰:“薄兒,便直得寒凍殺!”相與鼓掌,花城離席曰:“小婢醒,恐啼腸斷矣。”女亦起曰:“貪引他家男兒,不憶得小江城啼絕矣。”花城既去,懼貽誚責;女卒晤對如平時。

居無何,秋老風寒,霜零木脫,女乃收落葉,蓄旨御冬。顧生肅縮,乃持掇拾洞口白雲為絮復衣,著之溫暖如襦,且輕鬆常如新綿。逾年,生一子,極惠美。日在洞中弄兒為樂。然每念故里,乞與同歸。女曰:“妾不能從;不然,君自去。”因循二三年,兒漸長,遂與花城訂為姻好。生每以叔老為念。女曰:“阿叔臘故大高,幸復強健,無勞懸耿。待保兒婚後,去住由君。”女在洞中,輒取葉寫書教兒讀,兒過目即了。女曰:“此兒福相,放教人塵寰,無憂至合閣。”未幾,兒年十四,花城親詣送女。女華妝至,容光照人,夫妻大悅,舉家集。翩翩扣釵而歌曰:“我有佳兒,不羨貴宮。我有佳婦,不羨綺紈。今夕聚首,皆當喜歡。為君行酒,勸君加餐。”既而花城去。與兒夫婦對室居。新婦孝,依依膝下,宛如所生。生又言歸。女曰:“子有俗骨,終非仙品。兒亦富貴中人,可攜去,我不誤兒生平。”新婦思別其母,花城已至。兒女戀戀,涕各滿眶。兩母慰之曰:“暫去,可復來。”翩翩乃剪葉為驢,令三人跨之以歸。大業已老歸林下,意侄已死,忽攜佳孫美婦歸,喜如獲寶。入門,各視所衣,悉蕉葉;破之,絮蒸蒸騰去。乃並易之。後生思翩翩,偕兒往探之,則黃葉滿徑,洞口路迷,零涕而返。

異史氏曰:“翩翩、花城,殆仙者耶?餐葉衣雲,何其怪也!然幃幄誹諺,押寢生雛,亦復何殊於人世,山中十五載,雖無‘人民城郭’之異;而云迷洞口,無跡可尋,睹其景況,真劉阮返棹時矣。”

白話文

羅子浮是邠州人,父母早亡,八九歲時就跟著叔叔羅大業生活。羅大業是國子祭酒,家境富裕且無子,對子浮視如己出。十四歲時,子浮被壞人引誘去嫖娼,喜歡上一個金陵的娼妓,還跟著她去了金陵。在娼家待了半年,錢花光後遭人冷落,後又因染上梅毒被趕了出來,淪為乞丐,因怕客死他鄉,便一路乞討往西行,快到邠州時,卻因自己衣衫襤褸、渾身膿穢而不敢回家。

傍晚時,子浮想去山寺借宿,遇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女子聽了他的遭遇後,便帶他到山中的洞府留宿。她讓子浮在溪流中洗澡,說能治好他的瘡,還取來大葉芭蕉為他做衣。子浮洗澡後瘡口果然不痛了,次日醒來,瘡痂結得很厚,而芭蕉衣也變成了錦袍。吃飯時,女子用山葉變成餅、雞、魚等食物,還從石室角落的酒罌中取酒喝,喝少了就用溪水灌進去,酒卻依然美味。

幾天後,子浮瘡痂脫落,向女子求歡,女子笑他輕薄,但最終還是與他同宿,二人十分恩愛。一天,花城娘子前來,子浮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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