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婷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難不成雨凝也遭到了怪物......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
紫斬魑聳聳肩:“你要去遊艇上面是吧?那邊有個竄動的鬼影,不像是人類,最好先別過去。”
心中艱難燃起的火苗漸漸熄滅,她嘶啞地開口:“師弟......我們......該怎麼做才好......”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預先早有防備。通訊系統的子機我早早埋在一棵樹下,我們一起去拿好不好?”
“真的嗎?”溫婉婷眼前一亮。
“是啊是啊,我會騙你不成?”他轉身向前走去。
“師弟......雨凝她生死不明,你看上去怎麼跟個沒事人似的,你們之間不是很要好麼?”溫婉婷問前面帶路的男孩。
紫斬魑頓了頓,擺擺手:“她那麼強,不會出事的......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尋求支援麼?”
“雖說是這樣了......”
紫斬魑停在一棵榕樹前,抬手指道:“子機埋在後面的土層裡,我在這幫你注意周圍。”
溫婉婷心中怪異,這不是先前絆倒她的樹麼?
她神情激動地小跑過去。
真好啊......幸運女神也許不會專門為你開啟一扇門,但是她說不定會心懷憐憫地留下一扇窗。
很近了......
幾步之遙了......
彷彿伸出手就可以觸及......
但討厭的無力感再次湧現出來,溫婉婷感覺身子輕得像是風吹過帶走的樹的一片葉子,悠悠地飄著,任由其擺佈,最後落在地上,安然地逝去。
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到。
溫婉婷沒有低頭去看無聲地貫穿後心的刃爪,而是痛苦地把手捂住臉,絕望之際,早已乾涸的眼眶流出了血淚。
沒想到怪物恐怖到能變作別人的樣子。
她搞砸了,楚若之孤注一擲給她遞過的希望之火,已經等不到熊熊燃燒的那一刻,在她手中冷冷地熄滅了。
幾年前,楚若之三番兩次地把生的機會讓給她,於是她死命地奔跑,與時間比拼拉鋸戰,好在最後都平安無事。記得有一次她像只暴怒的雌獅,狠狠地拽住楚若之的衣襟,顫聲說下次別丟給我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害怕......害怕慢一點、晚一點,你就會死去,我會愧疚到發瘋的!!!
現在想起,那時他臉上的笑容欠欠的,說的話至今還在耳邊迴盪。
他說,什麼嘛?我怎麼可能讓你留在那裡,男人要懂得保護好女孩的呀。想想看我爸要是沒有保護好我媽,就不會有我了。你們能生孩子,是生的希望......其實那時候我也沒想這麼多,只是覺得我跑得比你快,但是返回的時候看到你不在了,我想我會更加絕望。
你說我是希望,可我卻沒做到......和你一起戰死到盡頭,那樣的死亡不算可怕也不算孤獨。
溫婉婷悽美地笑,合上眼睛,最後一次回想起楚若之的身影。
“紫斬魑”依舊保持著人形的外觀,滿是線條的臉看著垂死的女孩鼓鼓地跳動,嘶聲尖叫起來。
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覺令它興奮不已。
主人說獵物有很多隻,最漂亮的一隻不能下死手,可是遇到了反而被她打得很慘。
眼下這隻先拿來恢復能量,之後再去找她。
“紫斬魑”另一隻手高高舉起,只要抓住獵物的大腦皮層輕輕一掀,“美味”就會露出,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下手。
冥冥之中嗅到驚人的威勢正在逼近,“紫斬魑”劇烈發顫。
來了!
血植當機立斷地甩開手中的獵物。
殺來的女孩簡直就是變態,它模擬某個人類的樣貌,隨帶竊取他的記憶,去誘騙那個女孩之時,不知為何,被她反手霍然來了一刀。
那一刀刺穿了它的一隻眼睛,而且異常的冰冷,就像是被無數塊亙古不化的寒冰包圍。
來人調轉方向,去接升至半空、正在急速下落的女孩,血植則是頭也不回地逃竄。
“對不起,我來晚了。”
清澈的女聲響起,溫婉婷努力地睜開眼。
娓娓長髮如一幕瀑布,素白的臉倒映在她無光的瞳孔裡。
寒雨凝最後趕上了,但垂落枝頭的花瓣仍改變不了走向死亡的結局。血植洞穿溫婉婷的那一刻順勢吸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