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中一直等到夜深人靜,也沒有等到陳元初,心中忐忑不已,他絕不會丟下我一個人離開,所以他一定是出事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明日我就外出去打聽,他是大夫是整個城中村的大恩人,既然是太子殿下來解封這裡,可見所有的事都塵埃落定,絕不會傷害這裡的大功臣。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心中酸澀,這三個月都是陳元初在這裡照顧我,白天我們都很忙,只有到了夜晚才能坐下來複盤一天的所有事。
一盞油燈,兩個人,經常要為了各種藥方,和不同人的病情,村裡接下來的各種事物商討許久。也有我們彼此互不打擾的時候,就是他縫製小孩的衣物,我研讀那些他找來的各種醫書,安安靜靜的陪伴。
雖然時間不久,但是我們遇到了太多的病人,不同的病症,併發症,病好後的療養,簡直亂象橫生的情況下,陳元初的細心教導,讓我的醫術進步神速。
他是除了江玹之外,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他和江玹不同的是,有他在,我總想依賴他,他在我心裡早就是兄長一樣的存在。
眼下總感覺事情有哪裡不對,心中總是隱隱覺得他有事瞞著我,他現在有危險,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就聽到院子裡好像有細微的聲音,我心下一個激靈,迅速的起身穿衣點燈去開門,動作一氣呵成。
開門的一瞬間,我的心簡直像只歡快的小麻雀,就要蹦出來了,“你回來了,沒事……”就好兩個字卡在喉嚨裡。
站在門外準備推門進來的人是我已經近4個月都沒有見到的人了,那人長身玉立的站在月下,臉上帶著淡定從容的笑,好似自始至終我們從未分開過,還是那天夜裡送我回將軍府,滿眼溫柔的對我說,不要擔心,他會和太傅府一起保護我,會向皇上求情,放我歸家的人。
大致是這樣說的吧,我竟然已經不太記得當初與他的約定了,心裡雖然覺得他當時說的都是真的,可好像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場口頭約定而已,對於現在的我,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還能回得去嗎?還能如他所說的那般嗎?
肖鈺“怎麼傻了?也不叫兄長進屋說話?”
肖鈺已經站在我的面前,我瞬時回神,側身讓他進了屋“陳元初在哪?”
肖鈺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看著他僵直的站著,掃視著屋裡的一切“看來,你在這裡過的還可以。”
“肖鈺,回答我的問題,陳元初呢?你既然是和太子一起來的,那一定知道,陳元初到底被誰帶走,他現在如何?”
肖鈺“你就一點不好奇這三個月外面發生的事,只關心那個大夫?還是你在這裡短短三個月,已經真的把他當作你的丈夫了?”
他突然犀利的轉身盯著我,眼神冷厲中還帶著一絲委屈?
我心中莫名,“你發什麼瘋?我關心外面的事有什麼用嗎?還是你覺得我在這裡與死神搶命的時候,還有那個能耐和時間管你們外面發生的事 ?”
“你們是不是對陳元初做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在這裡三個月救了許許多多人的性命,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你們不能是非不分。眼下就連天花他都找到了徹底的治癒辦法,是有功之人,你們不能隨意的處置這樣造福百姓的有功之人?”
“他到底在哪?帶我去見他,若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我願意帶領這裡的村民去為他作證,肖鈺,你聽到沒有?”
我看著他傻愣著的神情,心中特別憤怒,這個人今天到底怎麼了?三個月不見,受什麼刺激了?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突然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死死的抱緊,勒的我差點喘不過氣,我使勁的想要掙脫,幾次下來,發現自己就是徒勞,索性隨他吧,真是病的不輕。
就這樣抱了許久,他都一動未動,若不是站著,我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正想著大聲的吼他幾句,沒想到聽到了他悶悶的開口了。
肖鈺“茴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肖鈺一遍遍的重複這句話,讓我心裡也難受起來,我並不怪他,只是眼下看他這樣,心裡也挺委屈的。眼淚就那麼不爭氣的往下掉。
肖鈺感覺到了,他輕輕的鬆開我,替我擦拭臉上的淚。“讓你吃了許多苦,都是兄長的不是,以後絕不會了,以後我都會好好的保護你。”
我搖搖頭“都過去了,都不重要了,眼下你先告訴我陳元初他怎麼樣了?在這裡的三個月多虧他的照顧,如果沒有他,我一定早就死在這裡了,兄長,我不能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