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屋裡,看著他一回來,就自然的進了廚房開始忙碌,我身下坐著的是陳元初特意找村裡木匠為我打造的金絲楠木的軟塌,上面鋪著陳元初在林子裡找的金絲楠木製成的軟墊,他真的好有心。
金絲楠木一根根拖下山,再一點點的刨成絮,慢慢陰乾,又親手縫製成軟墊,腰枕。白天他要行醫,只有晚間才有時間,每一次我在一邊研習醫書,他則在一旁縫製枕頭,後來又開始跟著村婦們學著製衣,為未出生的孩子,準備衣服,儼然成了一個好媳婦。
看著他每天忙碌著為我做吃的穿的各種用的,為孩子準備許多東西,我內心焦慮不已。他這是把自己當成了孩子的父親了嗎?
他難道就不想離開這裡嗎?我是這樣想的,也就這樣問出來了。
陳元初擺放碗筷的手頓了頓,臉上的幸福也一點點的收斂,表情變得認真,看著我思索了片刻“確實,眼下,這裡的病症已經得到解決,城中村應該可以解封了才是。”
我搖搖頭,“我們不能找城裡的人,病情得到控制這件事不能讓城中的人知道,當初這裡的一切就是他們在此屯兵的藉口,若是現在出去和他們說大家都好了,可能會招來更大的禍端。”
陳元初點點頭,“明日我便與他們商量一番,眼下大家這樣生活,可以養精蓄銳,只要不往外通報,他們也絕不會靠近此地。”
“眼下怕就怕有人身體好了,就想念在外頭的親人,明天一定要做好計劃,通知到每一個人,確保每一個人都不會做傻事。”
陳元初坐下,很自然的為我夾菜“你先吃飯,最近身體可有什麼不適了?我明日打算進山一趟,採一些需要的藥材,不若用完飯我為你把把脈,我再多找些藥材回來為你調養一番。”
聽著他這番話,我心裡很是絕望,雖然山裡可以通往外界了,但是沒有路引,去到哪裡都會被視為流民,到時候可能會比留在這裡更慘。
我根本不敢貿然出去,我怕王思源和宋燕曦沒有看到我屍體,還在這附近安排著人,我眼下懷著孕,真是寸步難行。
“我還是想將這個孩子打掉,陳元初真的沒有辦法嗎?還是你根本不願意幫我?”
“我知道這樣很殘忍,可是眼下我自身難保,我的幾個孩子不知道如何了,有無危險,我怎麼敢再生孩子。”
“打掉孩子,我們一起從山路離開,只要出了這裡,我相信外面一定有人在找我,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到京都,即便不是江越的人,我的外祖母,外祖父,肖鈺甚至是江玹都會找我的,他們一定不會放棄我。”
陳元初肉眼可見的沒有了胃口,他緩緩的放下碗,慢慢的對上我的視線“我……眼下若是要打掉你肚子裡的孩子,恐怕真的會傷了你身子,我們……我們在這裡待到你平安生產完可好?”
他突然又不太敢看我的眼睛,雙手收回到了桌子下面,頭也低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心裡更加焦慮。
“我不能等到那時候了,懷胎十月,再加上坐月子,甚至是生產完很久我的身體可能都不太適合長途跋涉,再加上新生的孩子也不宜長途跋涉。到時候我們自己都顛沛流離,還要帶著孩子,什麼事都做不了的。”
這段時間都太忙了,忙著活下來,他說不能打掉,我便沒有再多想,可是眼下我總覺得他好像有事瞞著我。
陳元初沉默了許久之後,久到我以為他在捨不得這個孩子,想要留下來不可,他終於開口了“好,你現在月份已經大了,肯定會傷身的,等我明日上山多找一些可用的藥材,再回來為你仔細診脈後再開方,如何?”
我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算是解決一件大事了,只要等我休息好了,我們就可以逃出去了,即便外面有宋燕曦和王思源的人我也沒那麼怕了。
我沒再多想,開開心心的又與他一起吃起飯來,可是剛端上碗沒多久,外面就有人進來喊陳元初,說是有重要的事要找他商量,他便放下碗匆匆離開了。
我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這幾個月陳元初都是這樣的忙碌的,我自己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就自己回房休息了。
等我一覺驚醒,看著窗外西斜的日頭,竟然是下午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從我懷孕後,陳元初每日三餐雷打不動的為我準備吃食,絕對不會仍由我睡到午後還不起來用飯,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匆匆起床穿好衣服就出了門,自從我們在這個城中村穩定後,我們就搬到了離村較遠一些的山腳下,這裡空氣清新,又方便陳元初上山採藥,這裡的木屋也是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