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很快就回來了,我也沒有多問,直接陪著幾個孩子玩起了遊戲,蔣嬤嬤是外祖母的人不用防著,自然是要放在身邊,其他幾個香實在是讓人有些惴惴不安。
香芙太小了,要我處理她,下不去手,畢竟她也只是跑跑腿,傳傳話,沒她還會有別人。
其實,我內心裡,是對任何人都下不去手的,我在紅旗飄飄的世界從出生到長大,那麼多年的薰陶,我不敢說我內心純淨如水。可我也一直潔身自好,乾乾淨淨。
大學裡學習道德與法治的那些年,並沒覺得自己有學到什麼,可眼下那些年沒記住的文字,卻會時不時來自己眼前飛一圈。原來它早就植入在我的意識裡,根深蒂固。
說句懦弱的話,我怕。
那次利用李湘雲拉李嬤嬤下水,在我內心深處,我沒有辦法認可,最後我沒走成,還間接害死了李嬤嬤,我內心每一次想到都會顫抖,明知沒有人會把我怎麼樣,可自己觸犯了底線,會覺得自己髒了。
現在,我要在底線與活著之間進行博弈。
越想越凌亂,每一次這樣的交鋒,最後都是精疲力盡,卻毫無結果。
很快,馬車就到了將軍府,我索性就不想了,我最喜歡做膽小鬼,搞不定就逃避。明知這樣下去太危險,卻還是抱著僥倖心理不肯妥協。
我斂下所有不好的情緒,掀開簾子第一個走下馬車,就看到了站在將軍府門前的舅舅和他身後站著的肖鈺。
幾天不見,他好似更加的光風霽月了,我心裡一陣不平衡,我還在耿耿於懷,他好似從未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是啊,像他這樣的人物,確實不會因為和我的那點子小事受影響,是我狹隘了。
我見我看向他,一臉和煦,禮貌向我點頭微笑。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這是一個戶部尚書該有的臉嗎?我心裡再一次不平衡了。
我面上不顯,也朝著他點點頭,就轉身去抱小魚兒,舅舅殷勤的跑過來接過了香草懷中抱著的小佑佑。蔣嬤嬤也抱著小三子從另一邊下來了,大家一起進了將軍府。
香草和蔣嬤嬤帶著幾個香和幾個孩子先去了外祖母那邊,我跟著舅舅和肖鈺去了舅舅的浩然居。
剛剛坐定,手裡的茶水還沒來得及送入口中,舅舅就開始了。
“茴茴,這次你要好好的勸勸你外祖母,他現在不但不肯原諒你外祖父,還吵著要和離書,這幾天不停的逼著我去找你外祖父辦這事,你說,這都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一家人團聚了,卻要走到這一步,我……我……唉。”
我看了坐在對面安靜喝茶的肖鈺一眼,再看看一臉無措望著我的舅舅,心裡不知為何升起一股無名火。也不知道我接下來,可能會燒著誰。
“外祖父那邊怎麼說?”我淡淡的問。
舅舅看向肖鈺,我也只好看向肖鈺,很明顯舅舅根本就不知道,這算什麼,兒子,老婆不知情,要不要和離還得外人傳話,雖然這個外人看似跟外祖父更熟,但是就是氣不順。
“祖父他老人家不想和離,他對祖母一直有情,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還將祖母當年的畫像裝裱掛在了書房。”
“你確定,這不是你個人的臆想?”
我就不喜歡看著他一臉老神在在,萬事皆在掌控的表情。
肖鈺終於用正眼看向我,顯然也發現了我看他不順眼了。
我不再看他,他不是這件事的正主,我也不是。
“舅舅,你去和外祖母商量一下,然後再去太傅府正式下帖,與太傅大人約好時間在味仙居見面,詳談這件事吧,我們都不是當事人,這事兒我們誰說了都不算。
之前我答應給你的弓箭的學習方法,我都寫下來了,你拿去看看,如有什麼寫的不好的地方,晚點兒我們再去校場切磋時好好研磨一番,如何?”
我把話題轉移了,我不想再在那件事上浪費時間,畢竟我們都只是局外人。外祖母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我將寫好的紙張交給舅舅,舅舅接過紙張,看著上面一行行整潔的簪花小楷,有些詫異的望著我。這眼神讓我有些不痛快,他也看出來了,立馬轉過臉,與肖鈺說話。
“肖尚書,我覺得茴茴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應該由他們兩個老人自己決定,我雖然是他們的兒子,但這些年我娘受的苦我最清楚,不管她最後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這個做兒子的都會無條件的站在她那邊。”
舅舅鏗鏘有力的聲音,堅定的眼神,讓我心中的鬱結突然就散了個乾淨。今天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