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效能的影響也是巨大的。熱鍛打和冷鍛打最大的區別便是冷鍛可以讓內部應力充分釋放,機械效能更強,結構更緻密。
當然,冷鍛要想使用,最大的瓶頸倒還不是人力鍛打和水鍛在力量上的大小差別,更在於力的持續性和衝擊性上的差別——如果直接幾十噸的力是瞬間衝上去的,就像衝壓工件的模具被衝孔那樣的話,鍛造鐵甲的鐵片早就崩斷了。而鍛壓需要的是一種持續而均勻的受力,讓鋼鐵扭曲的同時,不因為脆性而被崩斷。
總的來說,長興縣這邊鍛造出來的甲片,就算不能超越19世紀拿破崙的胸甲騎兵或者一戰時候的波蘭翼騎兵使用鋼甲的質量,但是顯然已經完爆了宋代青唐羌的瘊子甲。
而且鍛壓用力均勻帶來的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讓甲葉因為衝擊力崩斷的機率大大下降了,所以可以把單片甲葉做得更大。
事實上,古代中國和其他東方式鐵甲,諸如青唐瘊子甲之類,在甲片莫氏硬度方面是超越了西方鎧甲的,但是古代中國人不懂得使用機械力來完成均勻用力的鍛壓,終究讓中國人沒法造出大塊面積的板甲——因為兩寸見方的小鐵片被重錘反覆打不容易折裂,但是如果超過一尺的鋼板要均勻鍛薄數倍的話,靠一錘子一錘子敲顯然是不可能的,一個不留神哪裡有厚薄了或者金屬疲勞就廢了。而瘊子甲之類的魚鱗甲巔峰之作,在戰場上雖然被直接從甲葉位置擊穿的機率極低,但後世身著瘊子甲的宋軍或吐蕃軍高階將領依然有不少戰場上被敵軍弓弩攢射陣亡的例子,覆盤下來基本上都是被密集的箭雨逮到了魚鱗甲的穿孔連綴部位等薄弱短板之處。
相對而言,義大利米蘭的工匠們可是從15世紀就學會了使用均勻出力的水力鍛錘來捶打質地較軟的金屬、用於製造金銀幣了。最多不到一百年,這項技術就被用在鍛壓軟鋼上頭,形成了米蘭板甲的最終華麗形態。
如今,蕭銑麾下的匠作們普遍用上了水力鍛造,另一個好處便體現出來了,那也是蕭銑此前沒有預料到的,便是有些工匠在嘗試使用新鍛造機械鍛造傳統護心鏡的時候,有些工匠獵奇心起,試圖挑戰一下新工藝下加攻的護心鏡尺寸極限,結果這一試不要緊,居然就弄出了幾乎可以包含大半胸腹面積的護心鏡。只可惜這玩意兒本來是按照護心鏡設計的,所以弧度曲線等人體工學設計基本沒有,要不然的話活脫脫就是一塊拿破崙時代的法蘭西胸甲騎兵的片式胸甲了。
蕭銑看完剩下的成果,心中著實大喜,對武士彠毫不猶豫地吩咐:“以後鍛造鐵甲,就把朝廷的明光鎧、山文鎧式樣按照這個改!護心鏡再調整一下,做成弧形的,越大越好!最好整塊可以蓋住前胸和上腹,其餘部分需要保持關節活動靈活的,再用普通魚鱗甲片便成!”
如是說著,蕭銑心中似乎已經看到了他那中西合璧的胸甲騎兵雛形已經出現了,到時候他手上有秦瓊羅士信一撮猛將,正好發揮他們的戰力。(未完待續。。)
第二章 震驚的土鱉
羅士信與程知節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雖然在羅士信投軍的過程中,其實是把程知節當成了一塊驗證自己武藝、獲取蕭銑和房玄齡信任的墊腳石;但是事情過去之後,兩人與秦瓊結伴南歸的途中,隨著性情相投,這些小過節也就揭過不提了。
諸位看官千萬別因為羅士信這樣的猛人投軍居然還有人懷疑他的能力,便覺得不可思議。事實上在科舉充分滲透到社會的各個角落之前,取士不僅看門第履歷,也看年紀資歷。歷史上羅士信要到大業九年秋,張須陀第二次擴軍以對付長白山三賊王薄、左才相和孟讓的合力進犯齊郡時,才投奔的張須陀,當時的羅士信不過也才十四歲。當時張須陀一開始也是嘲諷羅士信如此半大孩子,連鎧甲都穿不動,如何能殺敵?最後被羅士信披上兩套沉重的鐵鱗甲後上馬賓士一圈,給活生生打臉之後才算准許羅士信投軍。
如今的歷史已然被改變,細細算來,大業這個年號是提前了一年使用的,所以現在的大業十年只是相當於歷史上的大業九年。或許有人覺得因為各種事件都相應提前了,那麼羅士信投張須陀的時間也應該提前才對——但是這裡頭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因為蝴蝶效應的加速而提前,但人的年齡是沒辦法加速成長的,羅士信十四歲投軍都要被人質疑那麼多,就算張須陀擴軍的事件提前了。他也沒法提前投軍——總不能讓別人相信一個和秦舞陽年級一樣的小傢伙吧。
有時候,年紀的問題就是這麼致命。以至於蕭銑都沒有想到居然如今濟陰郡還能逮到這麼一個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