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的。他冷冷看了一眼四周逼上來的十三衙門差役,知道今天的事情與自己的計劃出現了極大的偏差,對方既然敢不給宰相和父親留面子,真的動棍打人,那一定不止用刑這般簡單!
他輕輕向前走了兩步,將腳下斷作兩截的燒火棍踢開,冷冷看著堂上強作鎮定的兩位大人,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那就是忘記了那個遠在信陽封地的瘋女人。只是不知道韓志維牽涉其中,究竟是太子惱怒於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皇后知道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牛攔街殺人事件已經過去了許久,在京都人的印象中,範閒只是一個詩才驚人的文官,而似乎忘記了他本身也是位武道高手。
眾人大驚,只聞一陣腰刀出鞘之聲,聲聲寒心,無數把利刀對住了傲立堂中的範閒。
刑部十三衙門用的刑棍是特製的,一般的七品高手在這棍下也只有哎喲慘嚎的份兒。但誰知道範閒體內的霸道真氣竟是如此狂烈,居然不躲不避硬挨兩棍,反而將棍子從中震斷!
這一幕嚇壞了所有的刑部官差,此時才記起來,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漂亮文官,當年是曾經將北齊八品程巨樹開膛剖肚的強者。
十幾把腰刀已然出鞘,在森寒的刑部大堂之上,散著森寒的光,將範閒圍在正中。範閒往前踏了兩步,這十幾把腰刀也畏懼地退了兩步。
範閒皺眉看著堂上的韓志維與郭諍,輕聲道:“你們這般胡來。考慮過後果嗎?”
韓志維與郭諍心頭一寒。覺得堂下這個漂亮後生的話語雖然淡然,但實則無比陰寒。宰相林若甫雖然因為吳伯安之事,在朝中聲勢大減、但依然是慶國百官之首。加上那位與陛下從小一起長大的戶部尚書,韓志維忽然有些後悔,自己不該按照那位貴人吩咐辦事。
郭諍因為惱怒郭攸之的垮臺,加上仗著身後有長公主撐腰。知道事情既然已經開始,自然不可能和平結束,咬牙喝道:“本官奉旨問案,能有什麼後果?”
韓志維心想事己至此,也再無反悔的餘地,將心一橫,寒寒說道:“不錯,小范大人,若你肯承認涉及春闈弊案。自然不需用刑,若你不肯認帳,依慶律,本部自然可以用刑。”
範閒抿了抿有些薄的嘴唇。似笑非笑望著他:“十五大罪,十五大罪…”他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將來有機會得把慶律改改才是。”
誰能改律法?當然只有皇帝,幸虧他這話語極輕。不然落在旁人的耳朵裡,就憑這句話,也能將他范家滿門抄斬。
韓志維皺眉道:“將這犯官拿下!”話音一落,十三衙門官差己是手持腰刀圍了上來,刀風亂起,有兩柄刀便已經要擱到範閒的脖頸上,逼其就範。
範閒冷哼一聲,一直縮在袖子裡的雙手,像彈出去一般,輕柔卻又無比快速地伸開,化作兩道輕煙,打在這兩個近身官差的手腕上,緊接著無比快速地收拳而回,輕輕在他們的胸腹上一推。
這一系列的動作太快,快到根本沒有人看清楚。片刻之後,才聽著咔擦兩聲響,噗的兩聲響,呼痛的兩聲悶哼!
咔咋嚼是那兩個官差的手腕斷了,噗的聲音是那兩把腰刀被真氣震飛,斜斜向上,深深地插入刑部正大光明匾額的兩角,這兩把刀插在紅日上方,就像是太陽生出惡魔的兩個角來!
而那兩個官差胸腹間被範閒輕輕一推,整個人便慘慘向後飛了出去,摔在兩把椅子上,將椅子砸得粉碎,發出了兩聲悶哼。
眾人懼驚,想不到範閒的實力竟然強悍到如此地步,下意識地退開了半步。
…
郭諍倒是不急不燥,微笑望著堂下的範閒,輕聲說道:“當堂毆打官差,罪加一等。”
韓志維明白他的意思,能不能用刑是小事,只要能將罪名加諸到範閒身上就好範閒越不肯束手就縛,反抗得越激烈,那就越好。
郭諍望著範閒微笑說道:“小范大人還是老實一些的好,知道閣下文武雙全,要從這刑部大堂逃離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難道您想落個造反,無君無父的罪名?”他的手指輕輕叩響案板,十分滿意目前的局面,輕聲說道:“小范大人此時若反抗,便是心存不軌,若不反抗,就乖乖受刑吧。”
他最後又加了一句:“若小范大人想殺出刑部,請自便,只是有些可惜…可惜啊,堂堂一代詩仙,士子心中的偶像,竟然要因為此等大罪名,惹得闔府不安,聲名塗地。”
範閒寧靜看著他,忽然開口說道:“小爺,其實是被嚇大的。”
這說的是小時候天天賞屍的經歷,他想到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