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大聲喝道:“罷罷罷,竟然你不肯認,來人啊!給我打這個無恥之徒!”
…
“打不得!”
堂上同時有兩個人說出這三個字來、其中一位是大理寺少卿,他苦笑勸著刑部尚書,眼前這後生仔可不是一般權貴子弟,打,那是萬萬打不得的,自己身後的貴人也只求能夠教訓對方一把,治對方那椿罪名,哪裡敢打?
尚書韓大人稍一冷靜之後,才想起來範閒不止是宰相的女婿,尚書的兒子,更是陛下極欣賞的一代文臣,而且韓志維身處六部地域,哪有不知道林婉兒身份的道理。被兩位同仁提醒之後,韓志維不免皺起了眉頭,若真的把範閒打出個所以然來,自己還真不好向宮裡其他的貴人交待。
接著三位大人卻有些好奇,另一個說打不得三字的…又是誰?三人往堂下望去,才發現範閒正滿臉無辜地看著己等。
大理寺少卿有些好笑,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何打不得?”
範閒誠懇解釋道:“下官是舉人出身,依慶律不用下跪,問話時不得隨意刑訊,故而言道打不得,不然若明日御史大人來興趣,參韓尚書一個不遵慶律,那豈不成了晚生的不是?”
審案三人中的都察院御史大夫郭錚其實是郭攸之的遠親,上參奏範閒的,他就是領頭之人,此時聽著對方言語中帶刺,不由寒寒笑了起來,輕聲說道:“範大人不止才學了得,連慶律也熟得很,但你可知道,慶律首疏中,有十五大罪,是可以不用理會你先有講的規矩的。”
這位御史大夫自然也不會真的敢對範閒用刑,但是用言語恐嚇一下,出出這些天裡京官們的鬱悶氣,倒是很願意做。
範閒搖搖頭,仍是滿臉無辜道:“依然打不得。”
大理寺少卿是三司中與科場弊案牽連最少之人,不免好奇道:“事涉大罪,小范大人又不肯開口自辯,這堂上為何還是打不得?”
範閒卻依然玩了招千言萬語,不如抬出監察院的把戲,誠懇應道:“事涉院務機密,下官未得監察院相關職可允許,實在是不敢詳談。”
這案子審的,實在是一個憋屈,三位大人互視一眼,看出彼此的忌憚與惱怒,這打又打不得,如何才能讓範閒開口認帳?他們身後積壓自的主子立意要讓範閒吃些苦頭,斷沒有就此將他放回府中的道理。
正此時,忽然一位師爺滿臉緊張地從側簾處跑了進來,附到刑部尚書韓志維耳旁說了幾句什麼。韓志維的臉色馬上變了,雙眼裡寒光一射,卻又有些隱約可見的畏恨。
範閒微眯著眼看著上面,體內的霸道真氣早已運轉了起來,卻只聽見韓志維回話裡斷開的幾個詞兒而已,隱隱有東宮二字,狠手之說不知道是誰遞了訊息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這位刑部尚書如此驚悸難安。
同一時間內,又有兩張紙條傳到了御史大夫郭錚與大理寺少卿的手裡,郭錚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紙條,大理寺少卿卻是面露震驚之色,想了一想之後,竟是起身對身旁兩位大人拱手一禮道:“人有三急,兩位大人先審著,我去去就來。”
範閒心頭一震,是什麼樣的紙條,竟然會讓這位大理寺少卿玩起了尿遁?來刑部之有,範閒早就查清楚了,那位刑部尚書看似公正廉明,實際上卻是東宮的人,大理寺少卿與樞密院秦家的關係極好,而那位御史大夫郭諍,卻是年青時與長公主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如果不是範閒手中有監察院這種恐怖的力量,一定不知道隱藏了許多年的這層關係。
正思忖間,忽聽著堂上一陣厲喝:“來人啊!太學奉正範閒咆哮公堂,事涉弊案,身犯十五大罪,給我打!”韓志維尚書臉部肌肉一陣扭曲,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
此時大理寺少卿早就溜走了,看來他知道接下來刑部的大堂上一定會出現很兇險的局面,而他的主子,根本不想太過得罪范家與宰相。範閒雙目一寒,盯著韓志維的雙眼冷冷道:“難道尚書大人想屈打成招?”
御史大夫郭諍的眼中也閃過一絲噬厲之色,喝道:“給我打!”
兩根燒火根朝著範閒最脆弱的胚骨處狠狠敲了過來,刑部的十三衙門做慣了這等事情,棍下無風,依然凌厲。
範閒臉色帶霜,不動不避,只聽得喀喇兩聲,腿上褲子不禁力,頹然碎成數片不是他的胚骨斷了,而是兩根棍子齊齊從中折斷,露出森森然的木茬子來!
第二十章 大鬧刑部
範閒深吸了一口氣,讓體內霸道的真氣緩緩流轉起來,身上的衣裳緩緩飄動,腰間繫著的那塊皇后賜的如意配件一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