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苦臉道:“沒意見,沒意見。”
林婉兒嘻嘻一笑,就往屋外走去,臨到門口時忽然回頭說道:“你要莫把那位海棠姑娘收進屋來,要莫就斷了這心思,男子漢大丈夫,天天揣著個手帕當念想,一點魄力都沒有,連我這做妻子的都替你臉紅。”
範閒揮手給了她一個飛吻,恥笑道:“這說明我比你要純潔許多。”
林婉兒啐了他一口。
範閒忽然想到一椿重要事情,緊張問道:“婉兒,我記得你是才過的生辰,那咱們成親的時候,你應該滿十六了吧?”
林婉兒好奇地睜著大眼睛,點了點頭。
範閒拍拍胸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
第二天範府之外,馬車之中。
“大人,咱們去哪兒?”史闡立有些頭痛地問著自己的老師,因為老師他今天唇角帶笑,看上去十分的陰險,不知道心裡在盤算著什麼,如今京中不怎麼安靜,老師難道還不想收手?
範閒看著手中的繡帕,看著上面的變形水鳥嘿嘿笑著,心裡卻是有些心痛,海棠頭上的頭巾,那可是九品上的強者啊!自己能偷到手,那是了了多大的風險,結果一下子就被妻子沒收了。
他抬頭,看著史闡立與鄧子越詢問的眼光,這才回過神來,將牙一咬,恨恨說道:“走!去抱月樓瞧瞧…本官家事不順,要去散散心,順便和樓裡的姑娘們切磋一下繡花的技藝。”
第二十七章 抱月樓
抱月樓的姑娘們不繡花,經營的是繡花針生意,所謂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而這些姑娘們的功夫想來都是不錯的…
今兒是喬裝前來休閒,所以範閒一行在一處就換了輛普通的馬車,噔噔噹噹地來到了西城一處僻靜處,停在了一座三層木樓的建築前,早有樓中夥計出來領馬收韁,動作利索的很,又有渾身打扮清爽的知客將幾人迎了進去。
範閒今天在眉毛上小動了一點手腳,又在左頰照思轍的模樣點了幾粒小麻子,就極巧妙地讓自己的容顏變得黯然了些許,在一個資訊並不發達的社會里,相信沒有幾個人能猜到他就是如今京都裡赫赫有名的範提司。
抱月樓是木製建築,一般的木製建築要修到三層以上,就會壓縮樓層之間的間隔,以保證木樓的穩定。但這抱月樓的樓距卻很高,甚至站在樓前,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樓後方的那片天光。
範閒知道這幢樓的木頭一定是北面運來的上佳良材,舉步往樓裡走去,手掌似乎無意識地拂過門旁那個極大的柱子,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此時天時尚早,但一樓的大廳裡已經坐著不少客人,迎面一方約摸丈許方圓的小臺子,臺上一位衣著樸素的姑娘正在彈著古琴,琴聲淙淙,足以清心。
範閒微微眯眼,愈發覺得這妓院不簡單。三人隨著知客的指迎上了二樓,擇了樓背後方的一張桌子坐下,範閒坐在欄邊的位置,用目光示意鄧子越與史闡立二人坐下。倚欄而坐。他目光微垂,發現欄杆下用青彩金漆描著仙宮畫面,不由想到這新開地樓子,連細節處都做的如此華貴。這東家的財資果然雄厚,看來沐鐵判斷的錯不到哪裡去,一定與那幾位皇子有關係。
這抱月樓確實透著一絲古怪,而這古怪便來自清雅與不合式。
不合式,不合妓院地正規化。
沒有龜公迎著,沒有老鴇塗著脂粉來哄著,甚至都看不到幾個露胸披紗的豔媚女子,一股子清新味道,怎麼也不像是座妓院。範閒入京一年半,倒也涉足過幾次這種聲se場所。卻是頭一遭遇見這種格局,待他倚欄往外看去,心中又是微微一動。
此樓臨街而立。地方僻靜,而樓後,卻是一方湖泊,湖作狹長之形,正是京都有名的瘦湖。
幾人坐在欄邊。感受著湖面上輕輕拂來的微涼秋風,說不出的舒爽。範閒忍不住輕拍欄杆,眯了眯眼睛樓後沿著瘦湖兩岸修著許多間獨立的小院。恰恰隱在秋樹之中,偶露白灰院牆,極為雅緻,只是他的眼睛極利,早瞧見一間小院後的汙水暗溝處,隱隱染著絲脂粉膩紅,便知道里面住著許多位姑娘,看來這抱月樓前面只是迎客的酒樓,真正開心的地方卻是在那些小院之中。
如同訪名山一般。需有霧遮于山前,才能最大程度地激起遊客的探幽之情。
這抱月樓的三層木樓,便像是名山前地雲霧,將那些小院落隱在了後方,才能最大程度地激起嫖客的覓芳之念。
這間妓院的經營者,果然是極有頭腦的,如果對方是可以收買的角色,而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