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返回,眾人齊鬆了一口氣,潛伏在草叢中的監察院官員也站了起來,只是臉上身上盡是草漬青綠,看上去十分滑稽。
“大人,就這麼完了?”王啟年皺眉跟在範閒的身後。“這位海棠,在情報中可是九品上的高手,而且北齊那邊總說她是天脈者,怎麼看著也挺普通的…她居然沒有對大人下手?”
“下手?”範閒聽出了王啟年話裡的齷齪意思,罵道:“她如果對我下手,我還能這麼四平八穩的走回來。”
他忽然頓住了腳步,滿臉狐疑地看著王啟年說道:“你以往最擅長偵緝跟蹤,想來耳力也不錯。”
“是啊,大人。”王啟年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那你剛才是不是聽見我與她的對話了?”範閒滿臉微笑。卻是壓迫感十足。
王啟年不敢隱瞞:“聽到了一些。”
“聽到了什麼?”
王啟年滿臉愁苦說道:“聽到了大人一首絕妙好辭,還聽到什麼藥之類的。”
範閒警告他:“絕對不準透露出去。”如果一代天嬌海棠被自己用春藥暗算的事情宣揚出去。自己肯定會得罪北齊所有的百姓,而那位海棠姑娘,只怕會羞愧的用花籃遮臉,才敢上街。
“是。”王啟年大感敬佩,“大人果然不是凡人,只是淡淡幾句話,就將樣一位恐怖的高手打發走了。”
範閒沒有理會他的馬屁,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今日之事看著簡單,但其實他很動了一番腦筋,首先就是一直用本官自稱,先拿穩了官員的身份,讓海棠清醒地意識到,這不僅僅是江湖上的廝殺,以免這位姑娘會因為身中春藥惱羞成怒,忘了應該注意的很多事情。
而那首李清照的如夢令,則是無恥的範閒在京都的時候就準備好了的,自從言若海告訴他,北方有一個叫做海棠的奇女子,範閒就開始準備這種痠麻至極的手段,他甚至還準備了一首韓愈“懶起”:“昨夜三更雨,臨明一陣寒。海棠花在否?側臥捲簾看。”
但這詩較諸李清照那首顯得更親密,所以今天沒敢用。範閒微微一笑,自己刻意說是看著海常柔弱,所以有所感,想來應該讓那個中了春藥的女孩子很高興吧,自小就是一代宗師的女徒弟,被愚痴的百姓們當成天脈者供奉,出師之後,暫無敵手,真是一位女中蒙傑,可是越是這種女孩子,其實越希望在別人的眼中,自己是個柔弱的角色一個女人,就算她是女王,其實還是女人。
範閒或許不是天下最能看穿他人心思的人,但一定是最瞭解女孩子心思的男人。因為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裡,根本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用平等的態度,細膩的精神去分析女孩子們到底想要什麼。
範閒願意,因為他愛一切乾淨的女子,所以才能夠雖著痕跡卻依然讓對方受用地拍了幾記香臀。
他從懷裡取出那枚與贈給海棠一模一樣的解藥,咕碌一聲吞下肚去。王啟年好奇問道:“什麼藥?”範閒扔了一顆給他:“六轉陳皮丸,清火去熱,常備常服。”
範閒配的春藥哪裡會有解藥,只要用冷水泡泡,過個一天就好了。海棠中的春藥是真的。但之所以半天都沒有逼出去,關鍵是北海湖裡的蘆葦作祟,那些蘆葦每年春時,那種圓筒形的葉鞘都會長出一種葉舌毛,這種白毛落入水中,與範閒配的那種藥內外互感,更會讓女子身體麻癢。以為自己餘毒難清。
也正因為如此、海棠才會沉默接受了範閒用解藥換平安的協議。
範閒想到此節,不由搖頭大嘆,自己真是一個極好運的人啊,只是不知道這種好運氣什麼時候會到頭
當天使團便停駐在湖畔的山谷裡,斷了腿的肖恩有些無神地守在馬車中,知道迎接自己的,必將是被北齊皇室囚禁的下場,那些戰家的人,一向極其狂熱。為了找到神廟的下落,一定不會讓自己好過。而苦荷為了防止這件事情的發生,應該會動用他的力量殺了自己吧?至於虎兒…這位老人忽然有些厭倦了勾心鬥角,心想若晨間就死在範閒的手裡,或許還真是個不錯的結局。
越過邊境的使臣還沒有回來,估計此時正在北齊官員的酒桌上發飈,確實如此,霧渡河鎮外的那些屍首已經被慶國方面收集妥當。這些就是北齊軍隊擅入國境,妄圖劫囚的最大罪證。
當今天下大勢,慶國主攻,諸國主守,也由不得範閒這一行使團大發飈怒,藉機生事。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北齊那邊的接待官員,終於平復了慶國使臣的怒火。
秘密協議與明面上的協議終於開始進人下一個階段。
使團的馬車拖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