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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國監察院,北齊錦衣,正是如今這天下兩個大國最隱秘兇險的特務機構,這十幾年間,雙方不知明裡暗裡交過多少次手,間諜與反間諜的鬥爭總是那般殘忍無情,雙方手上早已染滿了對方的血水。
今日驟然間在官道上相遇,雙方嗅著對方身上的味道都開始眼紅起來。
北齊的官員趕緊上來向範閒解釋了幾句,範閒也不以為意,揮揮手,讓手下這些人放鬆一些、畢竟今日是為一衣帶水的兩國情誼而來又不是沙場上真刀真槍相見,倒是他身後七名虎衛,一直冷靜得厲害。
確實是一衣帶水的兩個鄰國,尤其是從霧渡河這邊過境,感覺更加明顯。
不待休息,範閒馬上讓下屬開始安排與對方的交接儀式。王啟年有些不解、低聲問道:“為什麼不繼續由我們押著肖恩?說不定去上京的路上,我們可以問出些什麼來。”他不知道肖恩心中有什麼秘密,但身為範提司的心腹,自然知道範閒有所求。
範閒搖搖頭,冷靜說道:“還是算了,一路上與這些北齊的探子一同前行,哪有這麼方便。不如丟給對方,我們也可以少操一些心,如果這路上肖恩出什麼問題,自然由北齊方面負責,難道還敢不把言冰雲還給我們?”
話雖如此說著,範閒心裡還是有些小小鬱悶,一旦入了上京,先不說肖恩能不能在苦荷的地位壓迫下保住性命,就算因為上杉虎的關係,肖恩重掌權力,自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橇開肖恩那張又黃又老又緊的嘴。
叮叮噹噹的鐵鏈聲響起,範閒冷冷看著那位老人被人攙扶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肖恩的雙腿已斷,所以下車顯得特別困難,膝蓋處的褲子裡面隱隱散發出一股微甜的血腥味。
北齊錦衣衛大多是年青人,根本不知道肖恩長的什麼模樣,但在民間的傳說與衛所老人口口相傳中,他們知道,如今北齊的特務機構,實際上是這位站都站不住的可憐老人一手打造,換句話說,這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應該算是自己這一行人的祖師爺。
一種有些怪異的氣氛瀰漫在交接的現場,北齊錦衣衛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肖恩,是當作國家的英雄?還是前朝的餘孽?是自己這一干人的老祖宗,還是今後要嚴加看防的重犯?
片刻沉默之後,那股子流淌在每個人血液中的情緒終於佔了上風,官道之上鮮衣怒馬的錦衣衛們齊聲下馬,半跪於地,向著那位老人行了下屬之禮,齊聲拜道:“拜見肖大人!”
隨著轟然的行禮之聲,一股強悍而熟悉的力量,似乎從此就回到了肖恩老人的身體之中,他看著官道之上的這些徒子徒孫,微微眯眼,銀白的亂髮在風中飛舞,枯乾的雙唇微微一張,卻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就是這一揮手的感覺,讓在後方觀察的範閒心頭一凜。
肖恩站直了身軀,鐵一般的雙肩,似乎重新擁有了擔起天下的力量
另一邊,來自上京的那些婦女丫環們早就上了司理理的馬車,也不知道她們是如何隨身攜帶了這麼多的飾物與用具,竟是在馬車上就讓司理理沐了個香浴,過了許久之後,車門輕啟,司理理才踩著微軟的繡墩,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眾人眼前一亮,範閒卻是眼光微黯之後馬上回復平常。
一雙纖纖玉手輕懸在淺青廣袖之外,一身豐潤曲線被華麗的衣裳極好的襯現出來,黑髮輕挽,上著一簡單烏木叉,紅唇含朱,眼眸顧盼流波,眉如遠黛,豔照四周。
這才是司理理,那位豔冠流晶河,輕俘帝王心的絕代佳人。
第五十一章 官道邊
王啟年看了範閒一眼,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皇出一些異樣來,畢竟司理理此時一去,便會永入深宮,只怕二人再無相見的機會。
不料範閒的臉上依然是一片平靜,雙眼如清潭一般無波無緒,微笑著走上前去,隔著那堆婦女對司理理拱手一禮,正準備說些什麼,不料旁邊卻有一雙極鄙夷的目光盯了過來。
範閒略感不爽,側頭望去,發現是一位穿著打扮明顯有些地位的老嬤嬤。
還未等他說話,這位老嬤嬤已徑十分冷淡鄙夷說道:“這位南齊官員,司姑娘如個已經踏上我朝疆土,不用再聽你訓斥了吧?”
範閒眉頭微皺,心想這是從何說起,又聽著這老嬤嬤蔑視輕聲自言自語道:“這南朝官員,居然敢直楞楞地盯著姑娘家皇,真是毫沒有一絲禮數。”
這位老嬤嬤是皇宮裡的老人,向來極有地位,司理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