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抓住書桌上的茶碗,劈頭蓋臉地就擲了過去,碰差一聲脆響,盛著熱茶的茶碗不偏不倚就砸在地上範思轍的腦袋旁邊!
熱茶四濺,碎瓷四濺,範思轍哎喲一聲。被燙地一痛,臉上又被刮出幾道血痕子來,再也不敢躺在地上裝死。一躍而起,哭嚎著便往林婉兒身後躲,一面哭,一面嚎道:“嫂子…哥哥要殺我!救命啊!”
林婉兒看著小叔子一臉血水,唬了一跳。趕緊將他護在身後,將滿臉怒容的範閒攔在身前,急促說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好好說不成?”
範閒看見躲在婉兒身後範思轍那狼狽模樣。卻沒有絲毫心軟,想著他幹出來的那些齷齪事情,反而是怒火更盛,指著他罵道:“你問問他自己做了些什麼事情。”
範思轍正準備開口辯解,卻是胸口一甜,險些吐出口血來,知道哥哥剛才那腳踹的重,一時間嚇得半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這麼死了。驚恐之餘,大生勇氣,跳將起來尖聲哭嚎道:“不就是開了個樓子!用得著要生要死的嗎?…嫂子啊…我可活不成了…啊!”
一聲氣若游絲的慘叫之後,範思轍就勢一歪,就往地上躺了下去,真真把婉兒和若若兩個姑娘嚇了一跳,趕緊蹲了下來,又是揉胸口,又是掐仁中的。
這時候範閒已經將今日之氣稍許反洩出了少許,看著這小子裝死,氣極反笑,再一看書房之門大開,圓中有些下人遠遠可以看著這裡,反手將書房門關上,面無表情說道:“這一腳踹不死你,給我爬起來。”
範思轍見他全是下狠手的模樣,哪裡敢爬起來,只伏在地下躲在嫂子與姐姐身後,盼著能拖到母親趕過來。
範閒這時候已經坐到了書桌之後,面無表情,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若若小心李翼地遞了碗茶過去,輕聲問道:“什麼樓子啊?”
範閒緩緩啜完碗中清茶,閉目少許後,寒聲說道:“青樓。”
婉兒和若若又是一驚,兩位姑娘家今天受的驚嚇可真是不少,不過相較於範閒的那一腳踹心窩,範思轍開青樓雖然顯得有些荒誕,卻也並不怎麼令她們太過在意,這京中權貴子弟,大多都有些暗底裡地生意,皮肉生意雖然不怎麼光彩,範思轍…的年紀似乎也是小了些,但…至於下這麼重的手,生這麼大地氣嗎?
範閒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監察院一處在一夜半日之內查出的抱月樓案宗,扔給了妹妹。
範若若滿臉疑惑地接了過來,低頭看著。案宗並不很長,上面抱月樓的斑斑劣跡卻是清清楚楚,證據確鑿,無從解釋,不過一會兒功夫就看完了。
先前一陣亂,讓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幾絡青絲搭下額頭,恰好遮住了她的面容與眼眸,看不清楚她地反應與表情,但是漸漸的,若若的呼吸沉重了起來,明顯地帶著一絲悲哀的憤火,下唇往嘴裡陷入,看來是正在咬著牙。
林婉兒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也很想知道案宗上面究竟寫的是什麼,想走到小姑子旁邊一同參看,又怕範閒趁著自己不在,真走上前來將範思轍活活打死了,所以不敢挪動。
…
範若若緩緩抬起頭來,面色寧靜,但往日裡眉宇間的冰霜之色顯得尤為沉重,一雙平靜的眸子裡開始跳躍著火火,她望著躲在嫂子身後裝死的範思轍,咬牙一字一句說道:“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問話的口氣很平靜,但平波之下的暗流,卻讓房中數人都感到有些不安。範思轍自小被姐姐帶大,相較之下。更怕這位看似柔弱地姐姐些,也與若若更為親近些,下意識裡緩緩坐了起來,顫抖著聲音。無比驚恐地解釋道:“姐,什麼事情啊?”
範若若面上一陣悲哀與失望,心想弟弟怎麼變成這種人了?眸子裡已經開始泛起淚花,將牙一咬,將手上的案宗扔了過去,正好砸在範思轍的臉上,傷心斥道:“你自己看去!”
範思轍看著安坐如素的哥哥一眼,又看了嫂子一眼,揀起案宗看了下去,越看面色越是難看原來抱月樓做地事情。哥哥都知道了!
便在此時,範閒眯著眼睛,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範思轍尖叫一聲。嚎叫著跳了起來,拼命地擺手,嚇得半死口齒不清解釋道:“哥!這些事情不是我乾的!你不要再打了!”
範閒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弟弟,冷冷說道:“殺人放火,逼良為娼。如果這些事情是你親手做的,我剛才那一腳就把你踹死了!但您是誰啊?您是抱月樓的大東家,這些事情沒您點頭。那些國公家的小王八犢子…敢做嗎?”
範思轍顫抖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