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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益的提示,只是對方既然保持沉默,自己總不好太過冒失。有婉兒在中間作為橋樑,將來如果京中局勢真的有變,不奢求監察院方面能幫助自己。但如果範閒能夠透露一些有用的資訊,那就足夠了。

“聽說太醫正在府上已經來了好幾回?”

他有些彆扭地轉了話題,長年的馬上生涯讓他對於這種官場之上的曲線有些不大瞭然。

範閒在心裡笑了一聲。解釋道:“他想讓我去太醫院任職,被陛下駁了後,又想我去太醫院教學生。”

本是閒談,大皇子卻認真了起來,說道:“範閒,我也認為你應該去太醫院,當夜我也守在廣信宮外,看那些御醫們的認真神情,就知道你的醫術實在是了得。”

他好奇問道:“其實京裡很多人都奇怪。你怎麼敢讓范小姐在自己地肚子裡面動手?那些御醫們已經將你吹成了仙人一般。”

範閒苦笑應道:“別信他們的,大家都知道費介是我的老師…如果讓他們四歲地時候,就天天去挖墳賞屍,替泡在屍水中的屍首開膛剖肚,他們也會有我這本事。”

“原來如此,看來什麼事情都不是天才二字就足以解釋的。”大皇子嘆息了一聲,接著勸道:“太醫院當然及不上監察院權高位重,但是勝在太平。太醫正的想法也極簡單,你的一身醫術如果傳授出來,不知道能夠救多少條人命。”

他認真看著範閒地雙眼:“救人這種事情,總比殺人要好。而且我常年在軍中,也知道一個好醫生,對於那些受傷的軍弈來說,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要去傳授醫術?”

“造福天下。”

“太醫正想必也是這個意思?”

“正是。”

“殿下原來今天的兼項是幫太醫正做說客,難怪先前話題轉地那麼古怪。”範閒哈哈笑了起來。

見他笑的得意,大皇子的臉漸漸沉了下來,說道:“莫非你以為我們都是在說胡話?”

其實確實接近胡話了,讓範閒放著堂堂的監察院提司不幹,去當醫學教授,放著誰也勸不出這樣的話來,偏生太醫正和大皇子這兩個迂直之輩卻直接說了出來。

範閒止了笑聲,發現胸口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嚇了一跳,說道:“不是取笑,相反,對於太醫正我心中確實倒有一分敬意。”

要做外科手術,有許多問題都無法解決,第一是麻醉,第二是消毒,第三是器械。如今這個世界的水準不足以解決這些關口,範閒麻醉用的是哥羅芳,消毒用的是硬抗,這都是建立在自己強悍地身體肌能基礎之上,如果換成一般的百姓,只怕不是被mi藥迷死,就是被併發症陰死。至於器械問題,更是難以解決,範閒和費介想了幾年,終究也只是傾盡三處之力,做了那麼一套。

如果連止血都無法辦到,還談什麼開刀?

將這些理由用對方能夠理解的言語解釋了一遍,大皇子終於明白了,這種醫術是一種比較強悍的醫術,是用傷者的身體與那些刀尖mi藥做著抗爭,如果範閒不是自幼修行,也是挺不過來的。

想到西征軍中那些受了箭傷,終究不治的軍弈,他終究有些遺憾,一拍大腿嘆息道:“就沒有更好的法子?”

不知怎的,範閒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妹妹那雙出奇穩定的手,安慰道:“有些基礎的東西,過些天我讓若若去太醫院與御醫們互相參考一下。”

大皇子點了點頭,又道:“先前,你似乎對於造福蒼生這四個字有些不以為然。”這是他心中的疑惑,範閒表面上當然是位以利益為重的權臣,但幾番旁觀,大皇子總覺得對方的抱負應該不止於此才是。

範閒安靜了一陣,然後輕聲說道:“造福蒼生有很多種辦法,並不見得救人性命才是。”

大皇子有些不理解。

“比如殿下您,您在西邊數年,與胡人交戰,殺人無數。”他笑吟吟地說著:“可是卻阻止了西胡入侵,難道不算造福蒼生?”

這一記馬屁,就算大皇子再如何沉”,也得生受著。

“再比如我。雖然世人都以為監察院只是個陰森恐怖的密探機構,但如果我能讓它在我手中發揮作用,儘量地往正確的路上靠,讓咱大慶朝的天下牢不可破,天下黎民可以安居樂業…這難道不算造福蒼生?”

“目的或許是一致的,但方法可能有許多種。”範閒越說越起勁兒,像極了自己前世時的初中語文老師,眉飛色舞地將魯迅當年棄醫從文的舊事講了一遍,當然是託名莊墨韓的古籍上偶爾看到的千年前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