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也嘟著嘴怪道:“大哥,現在府上人正多,你怎麼也來湊熱鬧?”
大皇子沒奈何地看著她。這個妹妹可是自己自小看著長大地,這才嫁了將將一年,心思都全在夫家了:“哪有這麼多好說的。”兄妹二人又鬥了幾句嘴,大皇子無奈敗下,使了招移花接玉,沉聲說道:“大公主也隨我來了,這時候正與範夫人說話,晨妹妹,你去看看吧。”
他嘴裡地大公主,自然是那位千里迢迢自北齊來聯姻的女子。範閒微微一怔,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對男女婚前就培養出了這般感情,而且宮中也任由他們成雙成對的出入。又想到自己在回程中與那位大公主的幾次談話,不由微怔。
林婉兒與範若若對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地異國公主也是無比好奇,加上知道大殿下一定有些什麼話要對範閒說,便起身離去。
書房裡安靜了下來。範閒微抬右手,示意對方用茶,輕聲說道:“恭喜大殿下。”
恭喜的自然是對方出任禁軍大統領一職。大皇子雙眉一挺。旋即放鬆,淡淡道:“何喜之有?本王原先便是徵西大將軍。”
範閒笑了:“雖說是降了兩等,但是禁軍中樞,與邊陲陰山,又如何能一樣?”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不是隱著些別的意思,片刻後說道:“本王…不想做這個禁軍統領,寧肯去北邊將燕小乙替回來。”
範閒搖搖頭,心想陛下將燕小乙調的遠遠的。將葉家吃的死死的,防的不就是信陽那個瘋婆子,你去北邊,燕小乙當然高興,陛下卻會非常不爽。
“不要告訴我,大殿下今天來看我這個病人,要說的就是自己職場上的不如意。”他輕聲笑道:“我可以做一名稱職地聽眾。”
“不止是聽眾。”大皇子盯著他的眼睛,雖然沒有聽明白職場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我想請你幫這個忙。”
自稱我了,不是本王了。
範閒注意到這個改變,心裡開始微感緊張,看來這位有東夷血統的大皇子是很認真地…在請自己幫忙。
天啊!
他在心底幽怨地嘆息了一聲,看著大皇子說道:“殿下,禁軍統領何其要害地位置,陛下是信任您的忠誠,才有此安排。範閒身為臣子,豈能妄議?”
大皇子搖搖頭:“範閒,實不相瞞,回京之初,我對你頗不以為然。在西邊的時候,就聽聞京都出了位詩仙,但我是位武將,從來不相信這些風花雪月之事,對天下黎民,朝廷上下能有何幫助…”
他接著話風一轉:“不過回京數月,看你行事狠厲中不失溫純,機杼百出之中尤顯才能。且不說你將老二整治的難受無比,單說那懸空廟一事,便令我對你的觀感大為改觀…””而在皇宮之中,你竟然能治好自己地將死傷勢”這位面色微黑的皇子肅然說道:“如今我實在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可以難住你。所以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幫我。”
面對著無數頂高帽,範閒沉默了起來,陳萍萍曾經說過,面前這位大皇子與眾不同,從小就刻意地遠離宮廷,想離那張椅子越遠越好,如今陛下這個殺人不用刀的老鬼硬生生要將他拖進渾水中,也難怪他憤怒之中想要反抗。
而大皇子地勢力多在軍方,朝廷謀策上面確實沒有什麼人才,只是對方竟然找到了自己頭上,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雖然範閒確實很樂於見到在這些“兄弟”之中,能有一人保持難得的胸襟與明朗,也很同情對方如今的境遇,但他依然很堅決地搖了搖頭:“殿下,非不敢,非不為,實不能也,範閒畢竟只是位臣子,監察院不可能去妄議朝政。”
大皇子嘆了口氣,他今天來的本就有些冒昧甚至是冒險,只是環顧京中,除了範閒。他能去找誰呢?難道說,自己終究還是隻能再去一次陳圓?
“陛下的心意已決,誰都無法改變,我看殿下也不用再去陳圓跑一趟。不過我有些好奇。殿下今日來…是如何下的決斷?在您地眼中,我應該也不是位與人為善的良仁之臣。”範閒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麼。
大皇子緩慢地喝說了杯中的香茶,說道:“範閒,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不要忘記,當時我也在懸空廟中…就憑你先救小弟,再救父皇,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值得信任地人。”
範閒默然,沒有想到那個世界裡形成地價值觀。卻讓皇帝與大皇子兩個人,對自己都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
大皇子今日來,也是想向監察院方面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同時也冀望著能從範閒這裡得到某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