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轉移的快些,在這個世上,真正堪做慶國敵人的,還是隻有北齊,尤其是如此北蠻既去,北齊沒有了後顧之,誰知道那位小皇帝會不會動什麼別樣心思。
皇帝最後緩緩說道:“剛乙不日內便會北歸…因為,北方那位小皇帝終於說服了太后,讓上杉虎起復了,大營正衝燕京。”
範閒眼瞳裡震驚一現,馬上斂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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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外,那輛黑色的馬車上,範閒揉著自己的眉心,有些難受,一方面是疲憊過頭,一方面是今日在宮中聽到了太多的壞訊息。正如皇帝所言,西胡那邊沒有幾年的休養生息,是不可能對慶國造成實質的威脅,可是北齊那邊…上杉虎復出!
上杉虎,範閒想到這個人名便頭痛,他雖然沒有輕眼看見那一場雨夜長街上的刺殺,可是卻一直深深明白那位天下名將的厲害。
燕小乙去北方,能夠抵擋住上杉虎嗎?更何況,小乙兄新近喪子,只怕與朝廷會逐漸離心,皇帝倒是也不怕燕小乙真的一瘋投了敵人。
至於範閒為什麼如此警惕上杉虎的復出,其實原因很簡單。在上京城中,他狠狠地陰了上杉虎一道,讓他慘死無數手下,深夜裡一聲“殺我者範閒”,只怕直至今日還回蕩在北齊上京城裡,更何況上杉虎的乾爹肖恩大人是被自己逮了再逮,殺了又殺…
在這件事情中,範閒才是上杉虎最大的仇人,沈重只是個小角色,可上杉虎為了復仇,在雨夜中一槍挑了沈重,日後若真在疆場上相見,上杉虎會如何對付自己?
範閒在馬車中悲哀想著,這天下,敵人何其多也。
第五十七章 關卿鳥事
皇帝在宮中曾說過一句,他要用燕小乙,敢用小燕乙,當其時,範閒恨不得伸一個話筒過去問他,你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他的心情究竟又是怎樣的?儂要看人本心,當心把自己看的七竅流血。
直至今日範閒對皇帝也只有那麼一抹似有若無的感情,按理講,本不需要如此操心慶國的存亡,皇帝的生死,可是為了自己和親人的將來,他不得不鞠躬盡瘁,這便是無奈了。
馬車出了南城門,四個輪子依次被那道硬壟顛了一下,本來有些迷迷糊糊的範閒頓時醒了過來,掀開車簾走了出去,一面打著呵欠,一面往南邊的官道上望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進城的人們並不多,負責城門的城門司與負責防衛的京都守備的兵士們有些百無聊賴地執行著每日的工作,驟見一輛黑色馬車在十幾名監察院官員的保護下來到了城門口,眾人心頭一驚。
再看著馬車下那個打著呵欠的年輕官員,眾人馬上猜到了他的身份,天南城門司的城門領參將得了訊息,趕緊跑了過來,給範閒端來長凳,奉上熱茶。
範閒也不客氣,抱著茶碗咕嘟咕嘟地大口喝著。
沒有等多久,官道盡頭便出現了一個車隊的身影,沿著地平線上的那一排野樹,漸行漸近,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城門前。
範閒迎了上去。
車隊停了下來,馬車中行下高達等七名虎衛,外加一應六處劍手刷的一聲半跪於地,向他行禮。
範閒揮手。讓他們起來,自然不免還要溫言讚賞幾句,腳下卻未停,直接登上了中間的那輛馬車。
一掀車簾。只見婉兒正抱著一個藍布包裹在打瞌睡,長長的睫毛安靜地伏在白暫地肌膚上,一絡劉海兒安詳地垂在額下,遮住了姑娘家的倦容。
範閒一怔,不想去喊醒她,只是坐在了她的身邊,把她懷裡的藍布包裹取了過來,同時疑惑地看了對面一眼。
坐在對面地思思眨著眼睛,小聲說道:“昨夜裡弄久了,今兒精神不大好。”
範閒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示意車隊入城,只是小聲提醒高達等人。入城門壟的時候仔細些,別顛醒了車廂裡的這位。
…
馬車穿過小半個京都街巷,來到南城那條寂靜的長街上,停在了範府的正門口,
馬車停了,婉兒也迷迷糊糊醒了。下意識裡抱著身邊那隻並不粗壯卻格外有力的胳膊蹭了兩下,覺得有一種久違的溫暖回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往那個更溫暖的懷裡鑽了鑽。
卻馬上醒了。
姑娘家嚇了一跳。蹦將起來,才發現身旁是已經睡著了的範閒,將那顆心放回肚子裡,看著久未見著地熟悉容顏,忍不住天真地笑了笑,吐了吐舌頭。
“啪啪啪啪…”
一串極熱鬧的鞭炮響起,驚醒了睡夢中的範閒,他有些惱火地咕噥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