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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部分

範閒不知道這多朵會將月亮遮住多久,他沉默地向著山下滑動,速度沒有減緩或是加快,恐怖地保持著一個穩定的速度。白天如玉石一般的大東山臨海一壁,在深夜裡散發著幽幽的深光,與穿著夜行衣的他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大東山沿山兩側如刀一般的分界線,直直插入海邊的地面,那處有東夷城的高手伏狙,所以他不可能選擇那條路線,只有從正臨海風的那面下行。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從這樣的絕境中滑下,除了範閒所以他並不擔心海面上的人,陸地上的叛兵會發現自己的痕跡,但他依然無比緊張,因為他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正穿透黑夜與呼嘯地海風,平靜地注視著自己。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投奔怒海

有人看著他。

範閒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就如同上一次在北齊上京城外,西山絕壁時一樣,他總覺得身後的山林裡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這大概是一個人在面臨艱難絕境,經歷情感震盪後的應激反應,尤其是像範閒這種唯心主義者的自然反應。

一年前,當他坐著白帆船隻回澹州探親時,便曾經經過這座宛如被天神一劍劈開的大東山,當時他看著東山上光滑的玉壁,便曾經自嘲地想過,不會有朝一日自己要爬這座山吧。

沒有想到,這一切居然都成了為事實。

加減乘除,上有蒼穹,難道老天爺真的一直在看著自己?

大東山比西山絕壁更險更滑更高,範閒行此至地時,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內力的消耗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肌體。

他像一隻蝙蝠一樣極量柔順地貼在石壁之上,手指摳進了難得遇到的一條裂縫,略做休息。此時抬頭望去,早已看不見山頂的***,回望一瞥,已能看到愈來愈近墨一般的海水,還有海水中蕩著的幾隻兵船。

是膠州水師船,他們在此護衛,對於背山一則叛軍的突襲雖然起不到太多作用,但很明顯他們可以駛離此地,通知地方官府。

然而從事態發展至今,水師船隻一直沒有移動過地方,範閒雖未曾與皇帝就此事議論過,但二人清楚,秦家自然也出了問題。

月亮出來了一角,範閒沒有慌著移動。將臉貼在冰冷的石壁上,感受著絲絲地涼氣。心裡卻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將秦家也算上…真真這一切是天底下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來,參與到大東山地行動之中。也難怪陛下會料算不到。

一個人。可以引動天底下所有的敵人拋開暫時地分歧。緊密地團結起來,這是什麼樣的境界?這就是慶國皇帝地境界。

北齊雖然沒有出手。但燕小乙地五千親兵能夠來到大東山之下。明顯是長公主與上杉虎那邊有極隱密地安排。範閒將臉蹭了蹭冰冷的石頭,心想這種大事,海棠會知道嗎?

旋即他輕柔地呼吸了幾次其實眼下這種危險地局面,算來算去。都是陳萍萍這個老子用了好幾年地時間鑄成,自己也參過幾手。不論是長公主秦家葉家。都是老子和自己極其用心地驅逐到與皇帝不可兩立的對立面。

陳萍萍如果知道事情是這樣發展。會不會和懸崖上的自己一樣。覺得人世間的事情真地很奇妙?

懸崖上的風很大,他地手與光滑石面間地吸附力很強,體內地霸道真氣沿循著粗大地經脈溫柔地張合著。以防出現內力不繼的現象,天一道的那些溫柔自然氣息在緩緩地修補著經脈裡地不穩定。

他嚥了一口唾沫。藉著淡淡的月光看著頭頂筆直地石巖線條,不禁生出幾許後怕。如果自己粘不住石壁就這麼摔下去。落到滿是礁石險浪的海中。只怕會粉身碎骨。

臨海地這面懸崖上風勢太大,從他地四肢處灌了進去。一片冰涼,他不是五竹,沒有那種高空直降地神奇功法,所以貼的更緊了些。

“為什麼皇帝知道五竹叔在大東山?”一個一直沒有機會問出口地疑問,湧上了範閒的心頭。看來皇帝只怕暗中和神廟有什麼聯絡,可是去年大祭祀的非正常死亡…這些事情有些說不明白了。

雲層再一次覆蓋住了月亮。範閒又開始向懸崖下移動。不知道滑了多久。離那盆墨水般的海水愈來愈近。他也愈來愈警惕,將自己的功力提到了最巔峰地狀態,時刻準備迎接未知的危險。

離海越近,越容易被水師船上地叛軍們發現,離海越近,也就離海上那艘小船越近。

水師船上地叛軍或許無法在這漆黑夜裡看清懸崖上緩緩爬動地小點。可是葉流雲或許會發現自己。

他地雙掌緊密地貼在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