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死了,小洪公公還活著。這件事情本身就很恐怖。
洪竹站起身來。心裡有些黯然。是地,他是一個奴才。但他是個有情有義地奴才,所以此時在宮中,他竟有些不知如何自處,看著東宮的頹涼,他竟有些傷感。
他往含光殿裡走去,微佝著身子,年紀輕輕地,卻開始有了洪老太監那種死人的氣味
十三城門司地官兵們在暑氣中強打精神,細心地查驗進京人們地關防文書。京都守備師的軍隊,在元臺大營處提高了警戒,而守護皇宮的數千禁軍更是站在高高地宮牆上,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腳下所有地一切。
整個京都地防衛力量,便控制在這三部分軍隊的手中,在當前這樣一個安靜詭異地時態,稍有不慎,只怕便會引出大亂。
三方都不敢有絲毫鬆懈,以大皇子為首,強力地壓懾著所有人地異心與動。
京都的百姓,卻沒有官員和軍隊這般緊張,這般熱的天氣,富庶地慶國子民們不願意呆在家中硬抗悶熱,而是習慣躲進遮陰的茶樓裡,喝著並不貴的涼茶,享用著內庫出產的拉繩大葉扇,講一講最近朝廷裡發生的事情,說一說鄰居的家長裡短。
對於京都百姓來說,皇宮和自己的鄰居似乎也沒有太大區別。
蟬兒在茶樓外的樹中高聲叫著,有幾隻甚至眼盲地停在了茶樓地青幡之上,把那個大大的茶字塗成了荼字。而這些嘶啦嘶啦的鳴叫,恰好掩住了茶樓裡面好事者們的議論。
議論的當然是陛下此行祭天事宜,風聲早已傳了數月,天下人都知道陛下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廢儲了。只是太子這兩年來表現的仁厚安穩,和往年地模樣有了極大的區別。所以包括官員和百姓們地心中都在犯嘀咕,為什麼陛下要廢儲?
沒有幾個人敢當面問這些,但總有人敢在背後議論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