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眼神稍一慌亂後,馬上平靜下來,恨聲說道:“我不相信!師傅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他沒理由。”
宜貴嬪勉強地笑了笑,拍了拍兒子地腦袋說道:“是啊,雖然有軍方和州郡的報訊,但沒有幾個人會相信你的師傅大人,會對陛下不利…要知道,他可是你父皇最器重的臣子。”
“不止我們不信。”宜貴嬪咬著牙說道:“太后娘娘也不信,不然這時候範府早已經被抄了,那個發瘋的女人也不會被太后埋進土裡。”
三皇子點了點頭。
宜貴嬪壓低聲音說道:“可是太后娘娘也不會完全不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姨丈馬上要進宮,晨姐姐和思思那個丫頭也要進宮,如果太后真的相信大東山的事情是你師傅做地,只怕馬上,範柳兩家就會陷入絕境。”
“孩兒能做些什麼?”三皇子握緊了拳頭,知道自己地將來,已經完全壓在了師傅範閒地身上,如果師傅真的被打成了弒君惡徒,自己便再也沒有翻身之力。
“什麼都不要做,只需要哭,傷心,陪著太后…”宜貴嬪忽然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可憐地神情,將三皇子重又摟進懷裡,“大東山的事情一天沒弄清楚,你師傅一天沒有回到京都,太后便不會馬上對范家動手。我們需要這些時間去影響太后,然後…等著你師傅回來。”
三皇子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他和母親一樣,對於範閒向來保有莫大的信心,在他們的心中,只要師傅回到京都,一定能夠將整件事情解決掉。
太監在外面催了。
宜貴嬪有些六
地開始準備搬往含光殿。
三皇子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從桌下抽出一把範閒送給他地淬毒匕首,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可愛地小靴子裡。
他並不認同母親先前的話,含光殿裡也不見得如何安全,那兩位哥哥為了父皇留下來地那把椅子,什麼樣瘋狂的事情做不出來?
太子李承乾緩緩整理著衣裝。他地臉上沒有一絲瘋狂的喜悅,皇帝的死訊傳至宮中,太子殿下就和所有地皇子大臣們一樣。伏地大哭。悲色難掩。
只是他地面色在悲傷之餘,多了一絲慘白。走到東宮的門口,對著遙遠東方的暮色,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眼裡落下兩串淚來。
許久之後。他才直起身子,將身板挺的筆直,在心裡悲哀想著:“父親,不是兒子不孝。只是你已經將我逼到沒有退路了。”
洪竹領著侍衛在東宮地門口,等著請皇后與太子搬去含光殿。
太子往宮門外望了一眼,回身看了皇后一眼,微微皺眉。強行掩去眼中的無奈。扶住母親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母后請節哀。”
一向眉容淑貴的皇后娘娘,這半年來都被困於東宮之中,早已不復當初盛彩。然則今日忽然聽到陛下於大東山遇刺地訊息。這位與皇帝青梅繡馬的女子還是崩潰了,整個人像行屍走肉一般聽著各宮裡傳來傳來的訊息,而自己卻只會坐在榻上哭泣。
“你父皇死了…”皇后雙眼無神地望著太子。
太子緩緩低頭。說道:“孩兒知道,只是…每個人都是要死的。”
他地臉上依然是一片哀痛,而這句話說地卻是極為淡然。
皇后似乎在一瞬間恢復了神智,聽懂了這句話,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的兒子。張大了嘴,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祭天,沒有完成。”太子低聲說道:“兒子會名正言順地成為慶國的下一任皇帝,而您,則將是太后。”
皇后一時間心裡不知湧起了多少複雜的情緒,嘴唇顫抖著,直到許久以後,才吃吃艾艾地說出話來:“是地。是地,是的…範閒那個天殺的,我…我早就說過,那是妖星…我們老李家…總是要毀在他們母子手上…呆會兒去含光殿,馬上請太后娘娘下旨,將范家滿門抄斬!不,將範柳兩家全斬了。還要將陳萍萍那條老狗殺了!”
太子握著皇后地手驟然重了幾分。皇后吃痛。住了嘴。
太子附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輕聲說道:“不要說這些。記住,一句都不要說…如果您還想讓我坐上那把龍椅,就什麼都不要說。現如今沒有人會相信範閒弒君,您要這麼一說,就更沒有人相信了…所以我們要在含光殿等著,再過四五天,人證物證都會回來了,到時候您不說,太后也知道會怎麼做。”
皇后渾身發抖,似乎像是從來不認識自己這個兒子。
太子最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秦恆呆會兒要進宮…老爺子那邊,您說說話,太后那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