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傻地話,王妃怎麼肯讓她入府。”範閒閉著眼睛咕噥了一句,覺得累地不行,這種破事兒他是打死也不想再沾了,如果不是和大皇子交情好,他這時候應該早就去皇宮交了差使,然後回自己府上逗兒女去
半個時辰過去了,御書房內仍然沒有動靜。太監們有些無奈地守在房外,姚太監看了一眼身旁那人端著的羊奶與小點心,發現東西都快涼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那名小太監看了看御書房地房門,心想陛下是在和誰說話,居然說了這麼久。姚太監也看了一眼那道房門,心想自己還是不要去打擾那對父子說話的好。
除了那名新來的小太監外,旁地人並不對眼下的情況感到詫異。陛下日理萬機,極少單獨召見臣子超過一刻鐘,但是小范大人是個例外。
這兩年裡,每當小范大人入宮,皇帝陛下總是會與他在御書房內聊上大半個鐘頭,也不僅僅限於國事院務,甚至有幾次姚太監還聽到皇帝陛下與範閒在爭執范家兩位小孩子的姓名問題。
有此殊榮,得此恩寵者,整個天下也只有範閒一人人。
御書房內的情形,卻與太監們想的不一樣。慶國皇帝陛下看著坐在下手的範閒,開口問道:“朕意已決,王曈兒總是要入王府地,你莫要管這些閒事…說到婚事,前些日子言冰雲已經娶了那女人,招商錢莊的事情,你準備什麼時候向朕交代?”
範閒眼色微變,趕緊低頭掩飾
第二十二章 天子之雷及範閒遺失之牌
範閒進入御書房已經很久了,一開始的時候,當然揀最緊要事情說,如今慶國最關心的事情當然是關於西涼路的局勢,以及四個月前陛下讓監察院準備的計劃,究竟落實到了什麼程度。範閒一路侃侃而談,皇帝陛下安靜聽著,臉上沒有一絲不滿意,甚至還難得地寬慰了範閒幾句,說他辛苦。
感覺環境適宜,時機恰好,範閒眼珠子一轉,便覷著這個機會說了幾句關於大殿下納側妃的閒話,偏生這閒話的主旨與他在王府中與王爺商量議定的應對方法完全不一樣,竟是直接將王家小姐用言語好生羞辱了一番,並且同時表達了自己身為臣子,不願意參合到皇族家事之中的強烈意願。
皇帝陛下如同範閒所料,一聽此話便勃然大怒,批頭批腦一通訓斥,點明範閒太常寺正卿的身份,又在王爺納側妃一事上下了狠話。這一通疾風暴雨,倒是沒有讓範閒產生些許害怕,他與這位深不可測的皇帝老子相處久了,雖然始終無法看到對方的心底最深處,但至少對於其人的性情喜好摸了個清清楚楚,但凡如此轟轟烈烈的訓斥,往往代表事情並不嚴重。
果不其然,範閒趁機提出自己既然是太常寺正卿,陛下又要將王家小姐配給大皇子,自己總得替天家顏面著想。是不是應該教王家小姐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慣常應該是宮裡的老嬤嬤做的。範閒這個年輕男人卻搶了過來,不免有些滑稽但皇帝陛下卻是未笑,直接讓範閒不要管這閒事,但卻也未曾動怒。
只怕皇帝陛下早就知曉了王府門口處的故事,也早猜到了自己這個最疼地兒子先前為何堅持不允。所要求地是什麼好處。
正在範閒心下稍安之時,便聽到了招商錢莊四字。
這四個字就像是深深的烙印,一下子燙著了他的心,讓他把頭低了下來。一時沉默不語。他知道皇帝為什麼會選擇在此時讓自己交代招商錢莊,因為這兩年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天雷。
如果不是他臉皮夠厚,只怕這兩年裡早就被雷的外焦裡嫩了。
這便是所謂聖心難測吧?範閒在心裡想著。皇帝陛下雖然對自己寵愛無以復加,任由自己在慶國朝野間瀟灑狂妄著。但依然沒有忘記時不時來敲打自己一下。
是地,這就是一位君王對自己最親近人的敲打。要把他打醒,免得此人有些忘乎所以,反而誤了君臣或父子間的情份。從京都平叛之後,每逢範閒為朝廷立下大功,或是被陛下重獎之後。陛下都會輕描淡寫地丟出一些事情或名目。讓範閒悚然,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
皇帝在朝中用來敲打範閒地棒子是賀宗緯那一派官員。而私下真正敲下的焦雷。卻是範閒暗底下做的那些事情。
屈指細細算來,這兩年間充當過天子之雷地事情包括夏明記的底細,夏棲飛與江南水寨地關係,範思轍那小子在北面的走私。還有關於許茂才心思不純地第一記雷,還有王十三郎為何投奔範閒,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每一記雷都直中範閒內心,把他打的渾身寒冷。自己在陛下面前似乎沒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