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後。便要在皇帝陛下的壓迫下,被迫去做這等事情,範閒心頭大感煩悶,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這一聲雖然哼的極低,卻把身旁的鄧子越和沐風兒嚇了一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趕緊歇吧,明天還要趕路。”範閒揉了揉眉心。對二人揮了揮手,想了想後,又把鄧子越留了下來。
他看著鄧子越,沉默片刻後說道:“你一直長駐上京城,知不知道北齊人是怎樣看待史飛這個人?”
這兩年裡史飛一直駐在滄州,率著徵北大營與一代名將上杉虎抗衡,雖然吃了些小虧,但勝在不急不燥,把局勢穩定地極好。鄧子越想了想後說道:“史飛將軍往年一直在燕京大營裡任王大都督地副手,聲名並不如何顯耀,也就是兩年前去徵北營後,才漸漸被齊人所知。雖然滄州南北這兩年裡並沒有大地戰事,但在上杉虎地威逼之下,依然能夠不慌亂,光憑這一點,至少證明了史飛此人地性情偏於陰柔能持。”
“陰柔?”範閒有些不贊同地反問道:“如果僅僅是陰揉能持,兩年前陛下怎麼會讓他擔下這麼重的擔子。”
鄧子
提司大人說的是什麼,慶曆七年深秋,大東山事發,所有人都似乎忽略了被燕小乙拋棄在滄州附近地北大營,沒有想到那裡的重要性。但範閒卻從來沒有忘記,皇帝陛下還被困在東山之上時,已經暗中下了密旨去燕京,讓燕京大營隨時準備接手滄州北大營,以防北齊人趁亂而入。
這是一個無比重要的任務,燕小乙一死,數千親兵大隊被俘,如果沒有得力大將坐鎮,只怕北大營真的要譁變。而當時負責陛下這道極重要旨意地將領,便是大將史飛。
如何收伏北大營的軍心,具體過程沒有多少人知道,但身為監察院提司地範閒知道,在他看來,史飛奉旨清軍的過程實在更像是一段傳奇。
大將史飛只帶了十幾個親兵,便進入了滄州北大營中,手裡拿著聖旨,輕輕鬆鬆地便控制了北大營。面對著十萬大軍,這位將軍是哪裡來的膽魄,又有什麼樣的能力,竟能讓燕小乙經營了數年之久地北大營像戰馬一樣溫順。
能夠做到如此大事的人物,絕對不僅僅是陰柔而已。範閒的眉心愈來愈痛。總覺得有些陰影籠罩在腦海裡。皇帝陛下屬意讓大殿下領兵北伐。這是意料中事,但像史飛這樣地厲害人物。不在前線待著,卻調回京都任京都守備統領。究竟針對地是誰?
早在前太子出使南詔地時候。範閒便曾經推斷過,一旦長公主方面的勢力如冰雪般消融,緊接著迎接自己地便是皇帝陛下不留情的削權。以及宮中對於朝廷老一輩人物地無情打擊。這兩年裡,監察院被削權不少。但好在陛下對自己寵信日增一日。朝野上下沒有誰敢對自己做些什麼。而最讓範閒擔心地長輩們,也從京都叛亂事。取得了最寶貴的經驗,不等陛下動手,便自動地消失在舞臺之上。
父親大人早已經辭去了戶部尚書的職位,老老實實地回了澹州養老。陳萍萍雖然還擔任著監察院地院長,但早已不再視事,將所有的院務都交到了範閒和言冰雲地手中。而且早已向陛下提出了辭官地請求,只是陛下著實有些憐惜與他之間地情份。堅持著沒有允許。當然,在老一輩人物之中,最慘的還屬梧州地那位岳父大人,在京都平叛事中。前相爺林若甫一著算差,將自己埋在朝廷裡的所有人都託了出來。交在了自己的好女婿手中,本以為可以東山再起,但誰能料到,皇帝陛下安然歸京。這一切都成了如夢幻的泡影。
不止是泡影,皇帝陛下深深忌憚於前任宰相大人的不老實。這兩年裡把宰相當年的門人整治地夠慘,雖然沒有用什麼陰厲手段,卻也是將林若甫留在京都最後的實力都拔地乾乾淨淨。
關於這件事情,範閒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他只有苦笑看著這一切,看著自己的岳父大人在梧州惶恐害怕,接連暗中上書陛下。請罪懇切。
好在皇帝陛下看在範閒和林婉兒的雙重面子上。並沒有繼續追究林若甫。
如此想來,皇帝陛下意圖掃清地三位老傢伙,都已經很自覺地往舞臺後方退去,慶國朝廷已如鐵桶一般,史飛調任回京都,究竟是為什麼?這樣一個厲害人物,不留在統一天下的戰爭之中,卻調回了皇帝陛下地身邊,針對誰?
難道是自己?範閒心裡有些黯然,不再想這些問題,抬起頭對鄧子越輕聲說道:“京都的事情你莫要理會。”
他頓了頓後說道:“不論你聽到什麼,知道什麼,都不要管…你要記住,你是監察院的官員,陛下的臣子,我現在放你在西涼,乃是為了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