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趕不到定州,便只好在這座荒破地驛戰裡休息一夜,哪裡知道進門竟是無人來迎,七八個漢子像小孩兒一樣在聽牆角,範閒一時好奇,直接推門而入,不料竟是看了一場活春宮。
驛丞和那七八條漢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而隨範閒前來的官員則是知道他地性情,早已當看見,各自準備晚上休息事宜。
範閒看著那名驛丞,笑罵道:“媽地,太陽還沒下山就開始搞,有膽子搞就別怕。”
驛丞苦喪著臉,只道自己馬上就要被殺了,眼前這位爺可是天字第二號貴人,監察院地提司大人,高高在上地人物,自己見也沒資格見地貴人。
範閒疑惑問道:“你怕什麼?”
“大人嫉惡如仇,最痛恨官員**…”驛丞已經怕地要哭了起來,癱軟在地,把天下百姓對範閒的印象說了出來。
範閒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後腦勺,心想自己已經是兩個孩子地爹了,怎麼在天下人的心中,越發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或魔鬼?
第二章 定州內的胡歌
天還矇矇亮,從京都來的一群人便起床洗漱,範閒這次帶的全部是院內人手,除了沐風兒現在主管啟年小組的事宜,其餘的人由二處及六處成員構成,半軍事化管理的監察院職業生涯,讓這些人氣息沉穩,沉默寡言,只聽到水聲,開門吱吱聲,卻沒有什麼交談。
從驛站到定州城近二十里的路,在八匹馬寬的官道上飛馳,卻用不了太多時間,而且今日不用愛惜馬力,所以當這行人來到定州城下東門時,太陽昇起並沒有多高,溫暖之中夾著一絲寒冷,但是排隊入城的菜農以及由中原腹地過來的商旅隊伍,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隊。
京都裡秋意未濃,此間邊關大城的將士們已經開始穿墊著棉層的盔甲了,範閒不引人注目地看了一眼,然後示意沐風兒準備好通關的文書。
此次來定州,一開始範閒就沒有準備亮明欽差儀仗,當然,就這麼十幾個人兒,就算想亮,也亮不出來。這一行人偽裝成江南商人,手裡拿著戶部及內庫轉運司開出來的路條茶契。之所以要如此偽裝,倒不是說朝廷對定州城內部有何懷疑,而是範閒私底下要與一個人碰頭,而為了保證那個人的安全,最好還是不經由朝廷的渠道,私底下會面的好。
畢竟現在胡人忽然開了竅,皇帝陛下和範閒都懷疑,西胡中有位能人在做主,所以誰知道定州城的軍政兩府中,有沒有胡人埋下地奸細?
東門軍士地查驗工作做地很細緻。範閒沒有排隊。站在隊伍一旁冷眼看著。暗暗點頭。葉家在西陲經營數十年,卻依然沒有絲毫懈怠,難怪陛下如此賞識。
驛站那位驛丞抹著額頭地冷汗。跟在範閒的身後。心裡直是打鼓。他此時也換作了商人的服裝。臉上被監察院官員做了些手腳。顯得愈發猥瑣。他心裡卻不明白。身前這位貴人為何要帶著自己進城。而且還非得穿成這個模樣。
隊伍很快排到了範閒一行人。範閒注意到。定州軍地士兵雖然查驗嚴苛。但並沒有藉機收取油水好處。而且也沒有刻意留難各方來地商賈菜農。速度倒是極快。
沐風兒遞過了準備好地通關文書。路條。茶契。那名校官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有些奇怪之處。
範閒在一旁眯眼看著。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不過心裡也不驚慌。反正到了下午地時候。自己便要去西涼路總督府亮明身份,雙方應該不會產生什麼誤會才是。
校官地驚訝其實不是這些文書有什麼問題。而是這些文書顯得過於漂亮,尤其是簽發印章及簽名…竟是各衙門裡地頭關。如此一來。便說明這隊商人地身份十分要緊才是。不然朝廷裡地那些官老爺。怎麼會親自稽核這些文書。
範閒一行人渾沒料到。竟是此點引起他人注意。監察院要做這些文書自然是簡單至極。只是最近都察院盯著。所以這些文書乾脆去各部衙裡謀了份真貨。但是…太真了。也便太打眼了。如果此時依然是王啟年負責範閒身邊所有地細務。想來不會犯這種錯誤。
那位校官冷眼盯了沐風兒一眼。又下意識看了範閒一眼。明白這個貴氣十足地漂亮年輕人。才是這一行商隊地首領。
範閒沒有回望他。他此時正頗感興趣地看著近在眼前地定州城牆。暗自琢磨。定州城四周一片平野或是荒漠。這些大石頭是從哪兒搬來地?石頭與石頭之間粘著地是黃土?這也能修城牆?
那名校官皺了皺眉頭。下意識裡卻不想去惹撩這個眼高於頂地年輕人,點點頭放行。只是看著這一行商旅入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