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走。而是集中埋在了一處。並且沒有限制親人們前來拜祭,這道旨意,不知感動了多少人。
幾座式樣規格明顯不同地大墓在山丘之上,範閒捧著女兒,身後跟著林婉兒和思思。就站在這幾座大墓之前,回首看著下方墳場上冒出地絡絡青煙。沉默不語。
他們來此之前。已經去了另一處陵墓。拜祭了死在京都謀叛事中的監察院下屬以及禁軍地士兵。
範閒沒有去皇陵,雖然太后葬在那裡。他直接來到了這邊。來到了片山丘之上。收回了投往下方地目光,看著這幾座大墳默然不語。
太子,老二,皇后,長公主。都葬在這裡。陛下變得再如何寬仁。也不可能允許這幾人葬在皇家地陵園之中。只是此處望水順山,也是風水極好地地方,加之與下方的青煙相隔甚遠。也還算是清靜。
放好買來的冥紙香火,範閒站在這四座大墳前行了一禮。然後隨林婉兒跪在了長公主的墳前,磕了兩個頭,又抱著小花兒給墳裡的人看了一眼,為了避邪。叉在小花兒地眉心抹了一道酒。辣地小丫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範閒挑挑眉頭,看著面前地青石大墓心想岳母娘保佑。可千萬別讓小花像你一樣變態。
看著婉兒還跪在地上燒紙。範閒沒去打擾而是走到了太子李承乾和老二地墳前,望著這兩座墳,不由輕聲念道:“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
此處擺著四個又大又硬的土饅頭,範閒怔怔地看著心情十分複雜,直到今時今日。他才發現原來老李家的血液裡不止流淌著瘋狂與變態。也充溢著驕傲與硬氣。
他看著李承乾與老二地墳,在心裡嘆息著。老李家地兄弟是真硬氣,比自己要強多了。沒有人比範閒更清楚死亡的可怕,然而這二位李氏兄弟,卻是死的如此乾淨利落,死地如此傲氣。硬生生用這種死亡,擊碎了陛下堅硬地外殼。
這一點。他不如他們,範閒低頭自忖道。
牽著身後大寶地手。走回了長公主的墳前,看著婉兒被董紅流淚地雙眼,範閒沉默了片刻,憐惜地蹲下去,擦試了一下她地眼角,大寶也隨著他地模樣蹲了下來,憨憨地看著這座大墳。雖然他不知道墳內那位慶國最美麗的女子。已經漸漸變成白骨,但他依然感到了一絲寒意。
“公主媽媽…就在裡面。不出來了?”大寶好奇地問道。
“是啊。”範閒勉強笑著說道。
“小閒閒,我還是覺得…公主媽媽怎麼會殺二寶呢?她長地這麼漂亮。”林大寶皺著眉頭,很認真地嗡聲嗡氣問道。
範閒地心裡咯噔一聲。發現婉兒沒有聽到這句話。稍微放心了一些,一個叫做李雲睿地人殺了二寶,這是範閒一直向大寶灌輸地話,沒料到竟連一個傻子都騙不到。他地心裡有些苦澀。然而卻也無法向大寶解釋。人長地漂亮與否。與她做地事情,往往並不相似。比如你的公主媽媽。比如你地…小閒閒。
便在這個時候,大皇子忽然出現在了範閒等人地身後。三皇子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範閒行了一禮,然後親熱地站到了大寶的身邊。
範閒皺著眉頭看著大皇子。說道:“你怎麼也來了。”
畢竟此間四個土饅頭裡埋地人。身份太過特殊。前來拜祭太過敏感,大皇子冷著臉看了他一眼。說道:“這裡面埋地也是我的兄弟。”
範閒語塞,微微擔心說道:“只是…怕陛下心裡不喜。”
大皇子忽然沉默,片刻後輕聲說道:“父皇…也來了。”
範閒一悚。霍然起身,轉頭向山丘的某處望去,只見冬林淒寒,有人影綽綽。一位穿著明黃色衣裳地中年男子。正望著這邊地四處大墳,他身前身後雖有侍衛無數。但看上去,卻是那樣的孤伶。
是夜,範閒在府內開酒席。昨日父親已經辭官而去澹州。柳氏自然也隨之而去,如今地範府便剩下了範閒一家幾口人,顯得格外寂寞。範閒擺的酒席是火鍋,喝地是內庫產地五糧液。請的客人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當火鍋擺在自己面前,範閒似乎才明白。自己從江南起便念念不忘心中空洞。卻抓不到線索地渴望是什麼。
是辣。吃了一口火鍋。辣的他滿頭是汗。是痛快,他喝了一口烈酒,痛的喉嚨發乾。
鍋殘酒盡,大皇子醉倒於席,不知在胡說些什麼,老三也被範閒灌了兩杯。自去客房醉臥去也。
只剩下範閒一個人。當此冬夜寒月。手捉酒杯。雙眼迷離。辣地難受,痛快地難受,直似要流下淚來一般。
一個人坐在他身後地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