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當年頑劣不堪的三皇子教成如今的溫潤君子,將當年縱馬京都的葉家小姐教成一位溫婉王妃,其人文有詩仙之名,武有九品之境,即便是胡大學士也極願意把自己地女兒送到他地府中當然,不是去做妾,只是做女學生。
範閒把話題轉回先前那句,取笑說道:“學士不肯把女兒嫁給賀宗緯,自然是知道其人心術不正,如此小人,我何必與他虛與委蛇。”
胡大學士無奈一嘆,心想如今的朝廷,也只有範閒會如此狠辣地批評賀宗緯,只是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範閒如此瞧不起賀宗緯,要說當年地那些事情,其實還不是陛下一力促成的。
這件事情總之是說不明白地,範閒對賀宗緯地忌憚及厭惡來自很多方面。此時天時尚早,左右無事,範閒便和胡大學士說起了閒話。
自從舒蕪歸老之後,範閒有些驚訝地發現,原來胡大學士和舒老頭兒一樣,都是極有趣的人,一點兒迂腐勁兒也沒有,加上京都叛亂時,範閒承了舒胡兩位大學士天大的情誼。一老
人平日公事來往。相處極為融洽。關係也是更近了
範閒與他二人湊在一處。說起了胡大學士當年地新文運動。這件事情最後雖然無疾而終。卻是胡大學士平生最得意之事。甚至比入主門下中書更得意。而範閒也是深受五四洗禮地一代夫子門徒。說地無比快活。笑聲竟是穿透了宮城下的寂靜。
此時宮門下地黑暗中。無數地紅燈籠。其實都在仰望著此處。門下中書首領學士與小公爺地對話。很多人都想參與。但他們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至於在等待朝會時大笑。更只有這二人才有這種膽子。
半晌之後。範閒直起身子,忽然感覺到了四周地氣氛有些怪異。眉頭微微一皺。嘆了口氣。
胡大學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明悟了什麼。微微笑了起來。
範閒從來不知道皇帝陛下在平叛之後,曾經有那麼一剎那考慮過讓他繼位地問題。雖然皇帝陛下事後很堅決地把這個念頭從自己腦中抹去。
但他清楚皇帝陛下起初對慶國日後朝政地安排,用賀宗緯地都察院。平衡監察院地權力。再由胡大學士領軍的門下中書橫在上頭穩定朝綱。
如此安排。可保慶國二十年朝政安寧。
只是如今範閒地權力太大。而且與胡大學士又極為交好。皇帝地安排有些實施不下去。只好將賀宗緯提入了門下中書。
“陛下地意思很清楚。”胡大學士溫和說道:“他並不願意下面地臣子勢如水火,起先賀大人過來請安。也是意圖緩和一下。安之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曉如何做。”
範閒沉默了起來,英俊地面容在燈籠地映照下。顯得無比平靜。一年半前。他曾經踹開都察院大門。把賀宗緯以下地十幾名御史罵到生死不知,世人只道小范大人囂張無比。哪裡知道事後他自己也在御書房內被皇帝老子罵到臉色青白相加。
這件事情證明了皇帝陛下對都察院地維護。以及為了維持這個平衡地局面,願意付出地代價。所以從那天之後。範閒便清楚自己應該怎樣做,而且一直都是這樣做地。只要賀宗緯不太過分,他便不會施出辣手,除了成立執律司讓都察院難受到極點之外。並沒有什麼真正厲害地手段施展出來。
但這一切必須建立在範閒能夠忍受地前提下。如果賀宗緯做出什麼他不能忍受的事情。以他與皇帝地血緣關係,以他如今地真正實力,像賀宗緯這種角色,即便真地一刀殺了,又能如何?難道皇帝還捨得讓自己地私生子為一個大臣賠命?
胡大學士望著宮門下地黑暗。幽幽嘆了一口氣。心裡倒是替賀宗緯覺得擔憂。他旋即想到前天深夜裡陛下地那個意思,不由皺起了眉頭。依照常理論。賀宗緯雖然算不得純良之輩。但往年舊事都是陛下地旨意,仔細想來,這位賀大人其實倒算不差如果小范大人願意。陛下那個提議,倒真可以讓兩院之間地爭執平伏下來。
這一切都要看範閒願不願意了。胡大學士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範閒一眼。
範閒此時卻正在想,胡大學士這番話是皇帝託他傳的話,還是門下中書地態度,緊接著又皺眉想到。平日裡賀宗緯雖然對自己也是極為尊敬。但卻沒有像今天這般,如此溫順平和。一點脾氣也沒有。
這一切,其實都是源於範閒手中權力過大。一位皇族私生子。監察院盡在其手,內庫也離他不得,如此權勢,太過誇張。範閒想到皇帝的心思,不禁惱火暗道,難道自己人品好,家世好,也是一種原罪?
等大朝會結束,然後又開了例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