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都低了不少。
幾個月裡,所有錦衣衛的人員都有些心中怯慌,一直沒有人來接手這個衙門,不知道朝廷會怎麼處置。好在前些天朝廷終於發了明旨,長寧侯家的公子,那位鴻臚寺少卿衛華正式接了沈重空出來的位置。
以往上京流言中,太后是屬意長寧侯出任指揮使。但被年輕的皇帝生生抵著了,如今聖旨上卻寫明讓長寧侯地兒子來做,不免惹了些議論,不知道這一對天天吵架的母子。是不是終於搭成了某種默契與妥協。
今日錦衣衛重新抖摟精神,拿出了當年的兇狠與霸道,開始執行新的任務。
一百多名穿著褐色官服地錦衣衛,圍住了秀水街,任由雪花飄在自己的身上。
秀水街並不簡單,上面的商鋪都有著極深的背景,尤其是中間的那七間鋪子都是南慶的皇商,兩國目前正處於蜜月期間,按理講,錦衣衛正在自我整頓之中。應該不會來鬧事才對。
然而事態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沿街的掌櫃們站了出來。在風雪中搓著手,緊張地看著錦衣衛帶走了那位姓盛的酒老闆。這位老闆姓盛名懷仁,正是南慶內庫在上京地頭目之一。
玻理店的餘掌櫃扶著古舊的門板,顫抖著聲音說道:“怎麼就敢抓呢?”
夥計輕聲說道:“說是京南發現了一大批囤貨,沒有關防文書。連稅合都沒有,錦衣衛沿著那條線摸到上京,把這位盛老闆挖了出來。”
風雪撲面而來。繞身而去,比餘掌櫃身後地玻理瓶兒都似要透亮一些,他面有憂色看著漸漸撤走的錦衣衛。他很清楚內庫往北面走私的事情,這本來就是長公主一手做的買賣,只是北齊方面一直都預設著,享受著低價所帶來的好處,怎麼今天卻忽然動了手?
上京美麗地皇宮之中,那位年輕的小皇帝正蜷在暖褥裡,一手拿著塊點心往嘴裡喂。一手捧著一卷書,仔仔細細,十分專心地看著。
新任鎮撫司指揮使衛華小心地看了一眼他,斟酌了半晌,才鼓起勇氣打斷陛下的走神,輕聲說道:“抓了幾個人…不過一直以來,崔家和信陽方面幫了朝廷不少忙,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所以依太后地吩咐,那些有身份的,最後還是放了。”
年輕皇帝沒有瞧他,眉角卻有些厭惡地皺了皺,說道:“婦…人之仁,既然已經翻臉,還看什麼舊日情份?”
他在這裡說著太后的不是,衛華自然不敢接話。皇帝搖了搖頭,目光依然停留在那本書上,繼續說道:“不過抓不抓人無所謂,貨…截了多少下來?”
“不少。”衛華的眼神裡流出一絲興奮,“訊息得的準,南蠻子又想不到我們會破了舊日的規矩,措手不及,吃了不少的虧。”
他忽然想到某些事情,猶疑問道:“這事兒有些荒唐,範閒就算要和南慶長公主搶內庫,也沒理由送這麼大份禮給咱們,以他如今在南慶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己吞了這些貨物,而不讓這些貨流到北邊來。”
皇帝依然沒有看他,冷冷說道:“送朕一份大禮,自然是有求於朕。”
“時間掐的沒問題,據南方來地訊息,範閒在我們之前就動了手,南人應該不會懷疑朕在與他聯手分贓,只會以為朕是在趁火打劫。只是…”他忽然重重放下手中的書卷,眯著雙眼看著衛華,眼中警告的意味十分清楚,說道:“這件事情,朝中攏共只有五個人知道,我不想因為你的緣故,將訊息洩露出去。”
衛華大為驚恐,俯拜於地,發了個毒誓後才說道:“請陛下放心。”他雖然是長寧侯的兒子,但實際上與皇帝還要親近一些,這次能夠執掌錦衣衛這樣一個實權衙門,他知道是皇帝給自己的一次機會,就看自己能不能夠抓的住。
“慶國的使節還在抗議嗎?”皇帝忽然感興趣問道。
衛華點點頭,苦笑道:“那位林大人天天在鴻臚寺裡大吵大鬧,為崔家鳴不平,說朝廷不查而辦,強行扣押崔氏貨物與錢財,乃是胡作非為,大大影響了兩國間的邦誼。”
皇帝罵道:“崔家是什麼?是慶國最大的走私販子!朕幫南蠻子管教臣民,他們不來謝朕,還來怨朕,這些南蠻子果然是不知道禮數的傢伙。”
衛華苦笑著。心想您幫異國管教商人,可吃到嘴裡的貨物與銀子卻不肯吐出去,這哪裡能說得通。崔家事發,林文身為慶國駐上京全權使節。卻不知道其中內幕,當然要為己國地子民爭上一爭。
“最麻煩的還是那位參贊王啟年。”衛華忽然頭痛說道:“林大人只是在鴻臚寺裡鬧,這位王大人卻天天跑太常寺,要求進宮見陛下,說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