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失笑道:“那是小史的,你別往我身上攬。”
林婉兒假啐了他一口,咕噥道:“自家人面前,還裝著,也不嫌累的慌。”
“隨時隨地都要裝,最好能把自己都瞞過了才好。”
“大哥先前找你做什麼?”林婉兒睜著大大的雙眼,好奇問道。
範閒略想了想,說道:“他不想做那個禁軍統領…看我有沒有什麼法子。”
林婉兒微微皺眉道:“依大哥的性子,肯定是不願在京中待著。”
範閒冷笑道:“誰願在京中待著?只是陛下可不放心這樣能征善戰地一位兒子,老是領軍在外。”
這話說的有些大膽,有些毒辣。婉兒心裡都忍不住顫了顫,說道:“你現在說話也是愈發不小心了。”
“當著你,才能說直白一些。”範閒嘆道:“我倒是願意幫大殿下,可我畢竟是位做臣子地。在這些事情上根本沒有一點發言權,也真不知道大殿下是怎麼豬油蒙了心,大著膽子對我說的這般透徹。”
“或許大哥以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總不至於害他。”林婉兒苦笑道:“他自幼想事情就這麼簡單。”
“這京都的水太深,我遊了半天,發現還沒探到底。”範閒皺眉道:“春天下江南,你和我一塊兒走,爭取在那邊多呆會兒,也真正消停一下。”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朝廷是讓你安個欽差身份先查內庫。還是直接任你個虛職。”林婉兒認真分析道:“如果是欽差身份,可是不能帶家眷地,如果名義上要長駐江南。我跟著去倒無妨。”
範閒搖搖頭,說道:“管他怎麼安排,反正我要帶著你走。”
“這話就蠻不講理了。”林婉兒笑吟吟說著,心裡頭多了幾分甜蜜,她也明白。以範閒和自己的身份,再怎麼壞了規矩,如今也沒有人敢多嘴些什麼。只是不知道宮中那些娘娘們會不會同意自己遠赴江南,她自幼身子柔弱,最遠的地方也不過就是去年在蒼山過了一個冬而已,今日聽範閒說著,似乎自己有可能去傳說中美麗如畫的江南看看,心裡很是高興。
“也莫太出格了。”她忽然想到一椿事情,看著範閒說道:“陛下雖然是發的密旨讓虎衛保護你,不過總會讓京都人知道,雖然你如今身受重傷。虎衛前來的理由充分,可是…虎衛的身份不一樣,在你的身邊會很刺眼的。”
範閒伸手摸了摸自己唇上有些扎人的鬍子,笑著說道:“放心吧,陛下是個聰明人,讓虎衛來府上,用地理由,自然是保護你這位郡主娘娘。”
…
房外傳來敲門聲,範閒有些惱火地搖了搖頭,不是惱火於此時有人來打擾自己,而是發現自己真氣全失之後,對於周遭環境的變化,遠沒有往日那般敏感了,至少再也無法提前許久,便能聽到漸近的腳步聲。
範若若領著太醫正進了屋,太醫正看見林婉兒也在屋內,慌地急忙行了個大禮,又將臉轉了過去。
慶國不像北齊,本沒有這麼多男女間的規矩,更何況太醫正的年齡足以做婉兒的祖父了,他這迂腐的舉動,頓時惹得屋內眾人笑了起來。
“父親…說,哥哥既然精神不錯,便與太醫正大人談談。”範若若苦笑望著哥哥。
範閒心裡一涼,知道是父親這個無恥地人,終於頂不過太醫正的水磨功夫,將他推給了可憐的兒子來處理。不過他心裡對太醫院地要求也早有了決斷,笑眯眯地望著太醫正,說道:“老大人,您的來意,本官清楚。”
太醫正張口欲言,範閒趕緊阻道:“不過本官這副模樣,是斷然不可能出府授課的…”他看著老先生一臉憤怒神情,又說道:“不過…我會在府中口述一些內容,印成書本,再送到貴處。”
太醫正一捋鬍鬚,似乎覺得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成果,微一沉吟之後說道:“只是醫之一道,最講究身傳手教,只是看著書本,總不是太妥當。”
範閒喘了兩口氣後說道:“書出來之後,若有什麼疑難之處,我讓若若去講解一下。”
太醫正聞言滿臉惶恐:“怎能讓范家小姐拋頭露面?”宮中手術之時,他在旁邊看著,知道是范家小姐親自…動針,不曾懷疑她的手段。
“若若也不懂什麼,我還得在家中教她。”範閒嘆息道:“想必大皇子先前也轉述了我的意見,這件事情不可能進展的太深,不過總有些有益的注意事項,可以與諸位御醫大人互相參考一番。”
他接著笑眯眯說道:“而且家師馬上就要回京了。到時候,就由他老人家負責去太醫院講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