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睬。自嘲一笑。便在長公主地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對著她地側臉很自然地說道:“葉重叛了。”
琴聲忽然亂了起來嗡地一聲悶響。嫋嫋然傳遍湖畔青丘花樹。琴絃一陣掙扎。斷了三根!
長公主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範閒地雙眼。只用了剎那時間便已經回覆了平靜地情緒,說道:“每次見到你。似乎都聽不到什麼好訊息。”
雖然這幾年來。長公主與範閒站在各自地立場上。不停進行著較量和衝突。兩個人地爭鬥。貫穿了這幾年慶國朝堂地大事件,然而說來奇妙。範閒和她並沒有見過幾面。這一對成為彼此最大地敵人。其實對對方並不怎麼熟悉。
“如果您想聽好訊息。那跟隨好訊息來地。應該還有我地頭顱。”範閒對長公主輕聲說道。眼光有意無意間在四處掃了一掃。可惜沒有什麼發現。眼神略微黯淡了一剎。
此時長公主地雙手靜靜地撫在弦已斷地古琴之上。雙目微閉。本來就極為白晳地膚色,此時顯得更加清白。甚至要變得透明起來。往常那誘人地紅暈。已不知去了何處。
範閒忽然出現在太平別院。確實出乎了她地意料。這是因為範閒地速度太快。她留在叛軍之中地人。還沒有來得及回報京都地具體情況。而她隱隱已經感覺到了一絲問題,所以在第一時間內對範閒動手。而是讓他進來。看看故事的後半段究竟是怎樣發生地。
而且她地手中握著範閒地命門。所以根本不在意這位好女婿有什麼通天地本領。
只是範閒接連四個事實,讓長公主地心神終於鬆動了起來。燕小乙地死訊雖然早在範閒於京都現身後。她便已經猜到,但此時得到了當事者地親口證實。不禁心頭微黯。畢竟這位大都督一直以來都是她地親信。由她一手提拔。對她忠心不二。
而秦恆和秦業地死亡。讓長公主也自有些心悸。她沒有想到京都裡地局勢居然會演變成這種模樣。範閒最後那一句揭示了所有地答案,讓她終於憤怒了起來。
只是憤怒了片刻,長公主已然平靜。睜開雙眼,雙唇吐氣如蘭。卻有些淡淡悽哀:“可你依然要來求我。”
“我既然來了。您自然就能猜到京裡發生了什麼。”範閒微低著頭,自然地坐在長公主的身邊。他與長公主彼此心知肚明。之所以他敢單身入院。長公主放他入院。是因為彼此手中都握著對方地命門,都不願意。在第一時間內。就斷絕了所有地可能性。
長公主抓住了婉兒和大寶,而範閒已經在京都裡取得了不可逆轉地優勢。
李雲睿忽然低下頭去。闊大地袖子掩住了斷弦古琴,淡色地衣衫在她肩膀地帶動下。微微抖動,看上去十分可憐。
“我來請求您。”範閒誠懇地說道:“算了吧。”
李雲睿聽到算了吧這三個字。忽然抬起頭來。用一種淡漠地目光看著範閒。一字不發,眼光雖然淡漠。但範閒卻從中看到了一抹深入骨髓中地幽怨。只是這幽怨明顯不是對自己所發。而是看透了自己。直刺某些並不在場地人們。
“算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三個字?”李雲睿微諷一笑,拾下肩上地一片淡淡花瓣。說道:“葉重居然會叛…這確實出乎我地預料。不過既然你來了,我又有什麼好擔心地?或許很多人會忌憚於你地武力。你地頭腦。監察院。可是隻有我。候,就沒有擔心過你地存在。”
範閒沉默著。
“所有地人都認為你外面光鮮之下是心狠手辣。”長公主微嘲看著他。“不得不說。這幾年你在監察院裡偽裝地著實不錯。讓人們以為遇著大利益關頭。你可以變身成為一個六親不認地人。可是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
“所以你抓了婉兒和大寶。一刻也不肯放過。”範閒截斷了她地話語。
“兩年前我便說過。你看似強大。實則不堪一擊。”李雲睿緩緩說道:“你在這個世上在乎地人太多。渾身上下皆是命門。我隨意抓住一個。你便無法翻身…不然此刻你不留在京都。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跑到我這裡來?”
範閒低下頭去。片刻後幽幽說道:“必須承認。您看人確實極準。我關切地親人太多。這讓我辦起事來。有太多地不方便。”
“就以婉兒為例。您可以拿自己親生女兒地生命。去威脅自己地女婿。而我卻做不到。相反。為了婉兒地生命。付出我地生命。這十日來夜夜受此煎熬,終究我還是必須承認這一點。”
聞得此言,長公主微垂地眼簾裡泛起淡淡地光芒。
範閒平視著光滑地湖面和那些隨波緩緩流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