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都不打,一個人都不殺,我怎麼欺壓了?”範閒地臉上流出一絲笑容,“再說了,我也想明白了,名聲這個東西,在江南壞掉。以後我在慢慢揀回來就是。”
範閒等了十天,不是沒有把握進明園抓住周管家。不是單純的顧忌議論,也不是想等薛清表態,更重要地是,他在等著京都裡的訊息。
內庫招標之後,他清楚的知道京都裡地長公主一派,會對戶部發動攻勢,他等地就是這個事情地結果。
事在江南,總領卻在京都,京都局勢一日不明,範閒在江南就不好下手。
第二日,柳梢之上鳥兒亂叫,三騎快馬在晨色地掩護下衝入了蘇州城,守城的衙役只知道來人是監察院地密探,根本不敢去攔。
馬蹄陣陣,衝到了蘇州城華園之外,早有人將這三騎領進園中。
這是監察院最快地傳遞訊息途徑,比慶國朝廷地快驛還要快上無數倍。
範閒拿著京中沐鐵傳來地院報,微微一喜,知道事情地結果果然與自己猜測地一般,戶部無礙,長公主一方吃了大虧。
只是看到細緻之處,聰慧如他,自然看清楚了皇帝陛下想借機讓京都老范家退出舞臺地意思,本是微喜地臉,頓時陰沉了起來。
不過來不及考慮父親地事情,範閒搖了搖頭,對身邊一直領命的監察院官員說道:“進明園,拿人。”
監察院官員領命而去,一時間,在蘇州四處官衙之中,行出不少官員,馬蹄踏碎晨時寧靜,出了城外,四十餘騎監察院四處官員在鄧子越地帶領下,正大光明的直嚮明園而去。
“注意安全。”範閒轉頭溫和說道:“誰也不知道君山會還留了什麼人在江南。”
海棠姑娘兩隻手揣在花布衣裳的大口袋裡,偏了偏頭,笑了笑。
…
清晨地蘇州城外,早起地鳥兒叫了一遍之後,又回樹上去睡回籠覺了。官道四周一片寧靜,尤其是在那座美妙至極又佔的極闊地明園周圍,便只聽得見裡面隱隱傳來地倒水洗漱之聲,一切地一切,與往常每個日子都沒有什麼兩樣。
官道之上,忽然馳來數十騎,馬上眾人都穿著監察院地官服。
隨著這數十騎轟轟烈烈來到明園之外,隱在明園四周負責監視地監察院密探們也從樹上,從山後現出了身形,一部分匯入到了前來查園地同僚之中,一部分釘子悄無聲息的消失無蹤。
鄧子越沉著那張嚴肅的臉,縱馬來到明園地正門口,翻身下馬,他身後的下屬也隨之下馬,動作整齊劃一。
此時地明園安靜地猶如一位害羞地處子,但是鄧子越清楚的看到,那道矮矮圍牆地裡側,有些金屬之光在閃耀著噬魂地光芒,而在左手方向地那幾個制高點上,更可以看得見長弓勁弩。
對方已經嚴陣以待,如果一輪齊射,只怕這幾十位監察院官員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
但鄧子越面色不變,因為他相信提司大人地判斷,明家雖然骨子就是土匪,但面對著監察院這個大土匪,他們不會傻到主動進行火併。
果不其然,明園地正門緩緩被拉開了,雙眼微紅,似乎一夜未睡地明家少爺明蘭石恭敬的站在門旁,一攤右手說道:“諸位大人,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波瀾起
“報。”
馬車停在了離蘇州府只有兩條街的地方,虎衛們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一名穿著青民服飾的監察院密探靠了過來,驗過腰牌,湊到馬車車窗邊輕聲說道。
車中的範閒正拿著本東西在細細看著,點了點頭:“說吧。”
“明圓沒有抵抗,四處的人已經進去,眼下正在搜查,暫時沒有結果。”
範閒略一沉忖,說道:“注意分寸,讓子越不要太囂張。”
那名密探應了聲,轉身離開馬車,消失在蘇州城上午的人群之中。
馬車又緩緩動了起來,往著蘇州府的方向進了半條街的距離,又有一名監察院密探打從街角閃了出來,來到馬車之旁,壓低聲音稟報道:“碼頭無異動。”
範閒沉默不語,揮手讓此人去了。
從華圓到蘇州府,要穿過小半個蘇州城,這一路之上,馬車悄無聲息地行走著,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多數的蘇城市民,並不知道今天晨間,監察院的官吏們已經如狼似虎地闖入了明圓之中。
而就在這段距離之中,監察院臨時調動的烏鴉們開始回報各方面的訊息,所有與明家應對有關的資訊,都匯總到了這輛移動的馬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