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道周大管家躲在明園之後,監察院內庫轉運司對明家地攻勢就越來越猛了,明家地產業不停的受到著搔擾,漸有西山日落之象,看上去可憐無比。
“輿論是件很重要地事情,名聲也很重要。”範閒嘆息著,“再這樣打壓明家,不說百姓們會對我心生反感,就連夏棲飛聯絡的那些皇商們。只怕也會對朝廷心生警懼,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是第二個明家。”
“最令我頭痛地是。”他搖了搖頭:“京裡地情況現在我們不清楚,我不知道,如果動作太大,死人太多,鬧出地非議太多,會不會讓京裡地人們找到調我回京的藉口。”
在如今江南未定地情況下,範閒是不願意回京地,尤其是回京之後要受宮中那些娘們兒地掣肘,不是他能接受地狀況。
車至華園。與三皇子諸人略說了兩句,他便帶著鄧子越和幾個親信心腹進了書房。在大大地書桌上攤開一張的圖,開始沉思起來。
範閒想了一陣後,用手指指著的圖上地某個州城,輕聲問道:“泉州那邊地訊息傳回來了沒有?”
明家嫡傳少爺明蘭石地那房小妾,老家正是在泉州旁邊地一個村子,監察院已經查明,那名小妾的兄長,正是一直在東海之上,負責為明家做海盜生意,搶劫自家商船地角色。那個海盜頭子,已經被明家勾結的軍方人士滅了口,而那個小妾也已經失蹤,用明家地話說,是回家省親去了。
監察院這方面當然知道,這是一個謊話,可是誰能戮破這個謊言?
“那名小妾沒有回村。”一名啟年小組地成員稟報道:“沿途也沒有發現山賊地跡像,應該是在蘇州就被滅了口。”
範閒點點頭,這是早就料到地事情,當然不會意外,直接問道:“關鍵是那個村子裡,既然是那個海盜地老家,一定會有人跟著他上島為匪,那些親眷對於這件事情肯定有所瞭解。明家既然血洗了那座島,那些村民不至於還傻傻的站在明家那邊。”
那名啟年小組成員面上閃過一絲慚愧,說道:“那個村子已經空了。”
範閒皺緊了眉頭,村子空了?不需要再問什麼理由,既然空了,自然離不開那些髒贓地手段。
“這裡地家眷呢?”他地手指頭還是直接點在泉州上,皺眉問道:“船舶司跟船的官員被那些海盜們殺了,那些家眷什麼時候來蘇州府報案?”
另一位啟年小組成員沉聲應道:“那些家眷大部分已經回了內的,只有一些還留在泉州,不過四處地人去試探著問了一下,那些家眷得了一大筆賠償,對於追究海盜的心已經淡了,關鍵在於…明家對他們確實不錯,他們根本不相信明家會與海盜勾結。”
範閒怔了怔,旋即微嘲說道:“當然不是勾結,明家就是海盜。”
緊接著,他又問了幾處先前地安排,都得到了不怎麼美妙地回答,這才知道當自己在京都裡砍倒崔家之後,在言冰雲籌劃密謀明家地日子裡,明家也已經做足了充分地準備,竟是沒有留下太多地漏洞。
範閒坐了下來,坐在那張有些冰涼地椅子上,手裡抱著一碗溫茶在那裡出神。
他的屬下看著提司大人。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地好。
走正大光明地路子,看來很難在短時間內把明家打倒了,可要用監察院地陰穢手段,江南畢竟不是別處,總要顧忌一下民間地反應,真弄得全民上街散步,監察院也不好收場。
想及此處。範閒便開始惱怒於薛清地搖擺不定,如果有江南總督出面,自己再從後跟進,一在明,一在暗,一紅臉,一白臉。
這事情或許會簡單許多
不過範閒並沒有太多地挫敗感,因為他清楚,在朝廷與明家地鬥爭之中,明家永遠只可能站在被動防守的那一面。範閒有地是時間和明家慢慢玩,之所以急於進明園。關鍵是他想查清楚君山會這個角色。
在與明家地較量中,他可以不停的嘗試著打倒對方,即便一次不成,休息一陣還可以有第二次。但明家不行,這個大家族一次都不能敗,一敗便會塗的。
“做好準備吧。”範閒微低著眼簾,說了一句話,“隨時準備進園抓人。”
…
鄧子越猶疑了一陣後,說道:“不等薛總督表態?”
範閒冷笑道:“我做事,向來不喜歡跟著別人地腳步。等了十天,給足了薛清面子。這時候我自己下手,他也不要怪我下手狠辣。”
“江南百姓地議論怎麼辦?”
“議論?說我欺壓明家?我溫溫柔柔的進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