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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是個不起眼的莊圓,對於君山會也算不得什麼重要所在,但範閒需要剷除它們,來表示一下自己的姿態。
自己在江南。你們君山會就最好暫時老實一些。
如果你不老實,我就讓你閉嘴。
…
黑騎不能入明圓,這是因為陛下不喜歡看著監察院的武力過多地進入地方政務之中。但是對於君山會這樣一個神秘的、甚至隱隱在對抗皇權的組織。慶國地皇帝陛下應該不會在意範閒會用什麼手段。
江南路總督薛清也沒有反對範閒的計劃,畢竟再要請示京都,時間上有些來不及。
今日明老太君出殯下葬,也正是五百黑騎潛行渡過大江,要去血洗某處之時。
送葬的隊伍已經穿過了抱月樓下的長街,範閒注意到一些權貴人物已經很小心地退出了隊伍,這些江南人士一方面不想得罪明家,一方面也不敢太過於拂了欽差大人的面子,所以送到了城門口。便自行轉回。
“意氣風發啊…”
大權在握,何懼民心如何?範閒雖然沒有飄飄然,但內心深處也開始感覺到,權力這種東西,實在有若毒品,難怪西哲有言,少龍轉述,論壇常見,絕對之某某,帶來絕對之某某。
可範閒清楚,自己並不需要**,他毫不羞愧地想著,自己地精神境界,還是比較高的,所以才忍不住第三次嘆息道。
話本之中,此時應有人湊趣問道:“大人因何…”
可惜了,王啟年還要再過半年才能因南慶,身邊的鄧子越面色古怪地斟酌了半天,才憋了一句話出來:“大人…好似心情不錯。”
…
範閒笑啐了一口,說道:“當然心情不錯,這老婦人死地乾淨利落,於高樓之上,看他人入墳,怎不快樂。”
鄧子越心想這有什麼好快樂的,忍不住開口諫道:“江南民…
只說了三個字,範閒便攔住了,冷笑說道:“莫來重複那些言論,什麼民心民意,過不了幾個月,這些百姓們便會通通忘記。什麼仁善,什麼好處,只不過能記著幾天,終究敵不過家中做菜無油,做飯無米這些事情重要。百姓…百姓是世上最善忘的那一種人。”
話有所指,所指自然便在範閒的身世之中,在那早已風吹雨打去,化為皇廷內庫的葉家之中。
當年葉家較諸如今之明家,風光以十倍之,力量以十倍之,於民之恩德以十倍之,上天一朝變臉,家破人亡,這天下萬民還不是個個噤若寒蟬,誰又敢替葉家討個公道?
鄧子越一驚默然,知道觸及提司大人經年之痛,不敢再言,也終於明白了,為何提司大人每逢一提民意民心,便會冷笑對之,毫不在意。
“我們做臣子的,只是陛下的臣子,不是這些百姓的臣子。”範閒說了一句與為人民服務完全相反的說話。
事態至此,範閒還有什麼不滿意?明家是在手掌當中那隻猴子,江南必定,夏棲飛已從江北傳回訊息,前些日子與二弟方面掛上鉤,京中戶部那邊風波定,杭州那邊採藥急,內庫三大坊熱火朝天。在慶餘堂掌櫃地注視下,嚴肅認真活潑…
至於官場之中,範閒與薛清的關係日趨緊密,而宮中的陛下對自己地信任並未稍減,尤其是在明家之事後,範閒自損清名,毫無疑問,更添皇帝對於自己這個私生子甘於孤耿的憐惜。
左看右看,都是自己大勝之局,至於君山會…範閒的唇角閃過一抹冷笑,京外陳圓裡的老跛子不知道是怎樣想地,反正範閒是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深究太多,所謂養虎,便是如是。
要完全剿了君山會。首先這是很難完成的事情,就算範閒聊發四顧狂,冒著損失大半自己手中的實力的風險。也不見得能夠做成此事,單看那位強橫無比的慶廟二祭祀三石大師都只是君山會扔出來的棄弈,就可以想像這個名義上鬆散的組織,陰藏著多少恐怖的實力。
就算在父親與老跛子的幫助下,一家子拼了老命。真地成功顛覆了君山會,江南定,君權穩。皇帝又不會允許範閒領兵打仗,那範閒還能做什麼?年紀輕輕就呆在監察院那個陰暗的房間裡養老?
範閒不願意成為第二個陳萍萍,所以對於某些矛盾,他不會急著去化解撲滅,反而希望這種矛盾會在自己能夠掌控地局面中,慢慢綻放出來,就像是一朵帶毒的花兒。
當然,他沒有想到,今日在抱月樓上的想法。與那位老跛子地想法,竟是如此的一致,老少二人,都在為了某個不能宣諸於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