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虎衛們的保護下先行離開。離開之時,他回頭用餘光掃了一眼,看見夏棲飛雖然與那些商人們離開地方向並不相同,但心裡清楚,呆會兒江南居上的聚會,應該有夏棲飛一把椅子。
明家吃虧,明家正在被範閒瘋狂地進攻,但身為明家靠山代表的黃公公與郭錚卻似乎並不怎麼激動與在意,這二人微笑著向薛清總督行過禮,又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薛清微皺著眉,搖了搖頭,將雙手負在身後,上了自己的官轎離開。
此時大宅院門前,就只剩下黃公公與郭錚御史二人,他們眯眼看著江南總督地轎子漸漸拐過那個彎,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郭錚冷冷說道:“這位總督大人做事也太過小心了,聯名上書有什麼好怕的。”
黃公公呵呵笑道:“郭大人,這世上又有幾位大人能像您一樣做到鐵肩擔道義?想去年在刑部大堂之上,您不懼權貴,嚴審範閒,這事兒宮裡可是相當欣賞。”
郭錚自嘲笑道:“莫提那事了。”
黃公公靜下來輕聲說道:“薛清此人,一向深得陛下信任,而在官場之上,這人最是圓滑難以捉摸…今次範閒暗使夏棲飛出來奪標,您是御史大夫,可以風言上書,可是畢竟沒辦法拿著實據,薛清是斷然不會參合到其中的,咱家先前一問,也只是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您也知道,咱們看的地方本來就不在江南。”
郭錚微微一笑,應道:“這是自然,官員不許經商,朝廷這條規矩定了這麼多年,又有哪位大人真的遵守過?就算夏棲飛是範閒的卒子,咱們抓實了證據。捅到朝會之上…只怕陛下也會一笑了之,前些年就沒有管過,如今範閒聖眷正濃,更不會有什麼問題。”
二人又對視了一眼,郭錚繼續笑著說道:“江南地事情,總是要在京都裡結束,公公。您說範閒是從哪裡來地這麼多銀子呢?咱們雖然查不到銀子是怎麼來的江南,但總可以查查本來應該放滿了銀子的房間…這時候是不是被范家給搬空了。”
黃公公嘿嘿陰笑道:“宮裡那幾位主子,本來就是這般想的。江南一地,就由著欽差大人折騰吧…過兩天,京裡恐怕就要開始查戶部了。”
…
範閒站在華園的書房之中,身子向前面傾著,看著書案上那隻小手捏著毛筆,認真地寫著字。
在這麼大地孩子當中,三皇子地字算是寫的相當不錯的,娟秀而不柔媚。骨架有力而外攜圓潤,含而不露,勁而不發,以字觀人,範閒心裡清楚,這個像自己往時一般,面上總喜歡掛著羞澀微笑的殿下,實在不是一個簡單角色,只是年紀畢竟尚小,有很多事情看的不是很分明。
在處理江南事宜之餘。範閒最重要的工作,便是要履行太學司業的職責,負責三皇子的學業與修身。關於三皇子的學習,前些天薛清好心好意地請了江南著名地夫子來給三皇子上課。結果被三皇子踹出了門。
範閒回到蘇州之後,聽聞了此事,勃然大怒,領著三皇子親自去江南書院向那幾位先生賠禮道歉,好言好語請那幾位先生重新進華園任西席,而自己更是將三皇子鎖在書房之內,狠狠地打了幾記手掌心。
戒尺落在手掌之上,聲音很清脆。尤其是落在了三皇子的手掌上,戒尺更覺囂張得意。
等薛清聽聞此事,趕過來時,掌心已經打完了。總督大人看著雙眼泛紅,但依然服服帖帖的三殿下。不由心頭大震,雖說範閒是陛下欽點的皇子老師。可是真下得手去打…這小范大人果然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後,江南士子們都齊贊欽差大人果然不愧是文人之光,如此尊師重道,本來範閒極好的名聲,就更漂亮了。
其實眾人不清楚的是,範閒教三皇子,與皇帝無關,卻純粹是不想誤了宜貴嬪鄭重所託。
“殿下,差不多了。”範閒望著伏案認真書寫的三皇子柔聲說道。
“老師,還差兩頁。”三皇子愕然回首,似乎沒有想到範閒今天會這麼溫柔。
範閒笑著說道:“手掌還在痛吧?明天再補就好,今天先休息一下,出去玩吧。”
他揉了揉三皇子的腦袋,這個動作顯得有些過於親切了些,就算他是老師,按理講,也應該是端然高坐,不芶言笑才是。
偏生三皇子就吃這一套,或許在宮中長大的孩子們,都有些接觸缺乏症,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小傢伙笑眯眯地行了禮,便往房門外跑去,跑地如此之快,不知道明園之中有什麼好玩的在等著他。
看著三兒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