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些。
“不過你也明白。”範閒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慶律對這種事情並沒有成例,對方是長房長子,依律論,他是佔便宜的,就算院裡幫忙,也不大可能獲得理想中的結果…失去的東西,再想拿回來,方法有很多種,你不要著急,也不要過於失望。”
夏棲飛心頭微顫,總覺得面前這位年輕的提司大人說的不僅僅是明家之事,上下級之間,似乎因為家產這兩個字,而產生了某種同調的和諧,他一抱雙拳,感動說道:“因夏某之事,令大人費心,實不敢當。”
“當得。”範閒憐惜說道:“打一開始就說明了,本官也是利益為先之人,你不要過於繫懷。”
他越強調利益,夏棲飛越覺得對方真誠,連連行禮,將他與三皇子送出府去。準確來說,範閒與三皇子只是在夏家裡略站了站便離開,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不過這其中所表露出來的姿態與決心,必將透過那些商人官員的嘴巴傳出去,傳到明家主事人的耳中。
馬車離開夏宅後,並沒有急著回華園,而是往北城駛去,蘇州北城多是江湖好漢,所以車旁的護衛們也緊張了起來。
“後天是什麼日子?”三皇子睜著純良無害的雙眼,問著範閒。
範閒應道:“夏棲飛入蘇州府衙,狀告明家陰奪家產一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刑房與遺書
安靜的蘇州長街上,清晰響起的馬車車輪聲掩蓋住了車中的一聲驚呼。
三皇子一驚之後說道:“這官司還能打?”
“為什麼不能打?”範閒微笑道:“打不打得贏再一說,但打是一定要打的。”
三皇子畢竟只有九歲,還是個小孩兒,聽著這事兒就來了興趣,說道:“先生,到時候咱們去瞧熱鬧吧,聽說夏棲飛的親生母親…就是現在的明老太君活活打死的。”
範閒嘆了口氣:“打的是家產官司,又不是謀殺舊案,扯的只是慶律文書上面的條文,沒什麼意思。”
三皇子好奇道:“先生,沒成算?”
“沒。”範閒苦笑著搖搖頭:“如果這都有成算…那何苦還做那些手腳?只求將時間拖著,拖的越久越好。”
三皇子悶悶不樂地坐回了椅上,看著四周往後掠去的陌生街景,下意識問道:“這時候不回華園,是去哪裡?”
範閒望著他說道:“陛下讓殿下隨我學習,殿下也一直用心,既然今日殿下也隨臣出來了…就順路去學一下您將來一定需要學習的東西。”
三皇子一怔,不知道範閒說的是什麼。
馬車由西城至北城,卻沒有進入那些漢子們常年盤崌的所在,反而是悄地聲息地沿著一條巷子轉向西面,藉著夜色的掩護。與身後啟年小組成員們地暗中警戒。擺脫了可能有地跟蹤盯梢,消失在了蘇州城中
馬車在一處民宅外停了下來,這裡地勢僻靜,極難被人注意。高達從駕位上下來,手掌握住身後長刀之柄,冷漠而細緻地觀察了一陣後,握拳示意安全,範閒才牽著三皇子的手下了車。
如今留在範閒身邊的六處刺客們都在養傷。唯一完好的二人,範閒也不捨得再讓他們出生入死。所以目前的人身安全,全部交給了虎衛和啟年小組負責,做起事來顯得愈發的小心。
沿著安靜的門洞往裡走著,三皇子心裡覺得有些發毛,四周一片黑暗,鼻子裡卻能聞到一絲火煙的味道。這種感覺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孩子下意識裡抓緊了範閒地手掌。
入屋,轉到另一個房間,卻是一間臥房,房中一應用具皆在,大床妝臺…甚至床上還有一對夫婦正在睡覺!
三皇子張大了嘴,半天沒有發出聲音來。心想這玩是的哪一齣?範閒微微一怔,回頭看了領路地監察院官員一眼。
那名官員面色不變,徑直走到床邊,一拉床架上的掛鉤,只聽得咯喇一聲。床的上頭那面布帷緩緩拉開,露出一條斜斜向下的道路。然後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
在他做這一切的過程之中,床上那對夫婦只是往裡挪了挪,並沒有任何任何反應,看也沒有看床邊地人一眼,就像是瞎了聾了般,又像是範閒這一行人都像是幽靈一樣。
範閒看著這一幕,不由苦笑起來,撓撓頭,總覺得很像前世看過的某種,沒有想到如今卻在自己的眼前成為了事實。
這間民宅,自然就是監察院四處放在蘇州城裡的一個暗寓。
…
到了此時,三皇子自然知道今天來的是什麼地方,牽著範閒的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