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你是沐鐵的遠房侄子吧。”
沐風兒一愣,想到這件事情大人您早就知道啊,卻依然恭謹應道:“是屬下的堂叔,不過…沒出三代的。”
“如果有人要殺沐鐵,你會怎麼做?”
沐風兒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範閒,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範閒笑了笑,說道:“只是舉個例子,這樣吧,如果沐鐵和我有仇,他想用自己的死亡,激起你對我的恨意…你會因此而殺了我嗎?”
沐風兒連連搖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範閒有些無趣地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復又低下頭來,心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倔犟地人?
當範閒在黑夜中前行,回京都向陛下詳細闡述東夷之事時,北齊那位皇帝陛下已經回到了安靜的上京城內,黑青相交的宮簷依然是那樣的美麗。她雖然離開皇宮有一段時間,但在太后的強力壓制和朝中親信官員的配合下,沒有任何人發現絲毫異常。
相較而言,當年一直被南慶朝廷認為母子不和的北齊皇族,實際上團結的有如一張鐵板,比南慶方面要清楚太多。
北齊皇帝怔怔地看著宮廷外的黑夜,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個正在看書的美貌女子,忽然開口問道:“你和範閒只在房內呆了半個時辰,難道他這麼急色,還是說你春意盪漾,難以自抑?”
自回宮之後,小皇帝對理貴妃的寵信雖然沒有減弱,但說話裡的尖酸卻是有些止不住了。司理理自幼與她一起長大,當然知道她是個什麼樣性情的人,忍了大半個月沒有解釋,今日卻是笑著開口說道:“陛下,我知道您吃醋了,不用這麼明顯地表示出來。”
當日範閒說那句話時,小皇帝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今天聽到司理理的後,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司理理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後,將臉頰靠在她瘦削的肩膀上,雙手環抱,輕輕撫著她的小腹,吐氣如蘭說道:“範閒的話很簡單,您若是有了,當然只能是我有了,不論是我們誰有了,總要告訴他這個當爹的一聲。”
小皇帝沉默了下來,忽然開口說道:“不知道那個小白臉在東夷城過的可還快活。”
司理理沒有答這句話,只是在想著,小范大人是世間最瀟灑的男子,但是惹出這麼多事來,只怕他夾在其間,便要成為世間最苦惱的男子。
…
世間最苦惱的那個男子終於辛苦萬分地趕回了京都,黑色的馬車極快速地透過了京都守備與十三城門司的兩重檢查,來到了皇宮的城門之下。
範閒深吸一口氣,跳下車來,沒有去看那些滿臉歡愉,向自己圍攏過來的官員,只是在心中想著,這次入宮向陛下求官,一定要求到!
第五十三章 議親議功
國京都三年前一場宮亂,宮裡的主子們死了一大批,反而卻變得簡單起來,整體氣氛也變得肅淡而直接許多。皇后死了,陛下看樣子沒有重新立後的念頭,太后死了,再也沒有一個老太婆坐在高高的地位盯著那些妃子。淑貴妃很漠然地接受了親生兒子死亡的結果,只是在冷清的宮中吃齋禮天,陛下沒有把她打入冷宮,已經算是格外仁慈開恩。
如今的皇宮,說話最有力量的女人,自然是三皇子的生母宜貴嬪,以及大皇子的生母,寧妃,這二位娘娘在宮變中都是被傷害的一方,在戰鬥裡結下了流血的情誼,相協著處理宮中的事宜,倒算是和諧無比。
至於最能影響後宮氣氛的傳位一事,在眼下也不可能惹出什麼大的問題。雖然陛下還沒有另立太子,但明眼人都知道,將來最有可能接掌慶國江山的皇子,自然是三皇子李承平。
雖然這位三皇子年紀尚幼,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但是唯一能夠威脅到他地位的兩位“兄長”,大皇子人所皆知,對於皇位沒有絲毫窺探之心,而且他身上一半東夷城女奴的血脈,也讓他在繼位這件事情上,有天然的困難。
還有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自然就是範閒。但是小范大人畢竟只是一個私生子,而且他是三皇子的先生,最關鍵的是,看這麼些年來地動靜。小范大人對那把椅子根本沒有絲毫興趣。
當然,至於在大臣和宮裡娘娘們的眼中。範閒究竟有沒有興趣。這還是一個值得好生揣摩地問題。但至少在眼下。三皇子地道路是光明地。身旁地助力是實在地。整個慶國日後地軌跡是清晰地。所以皇宮裡地氣氛是良好地。團結地小會天天在召開。每個人地精氣神都透著股奮發向上地味道。
…
範閒一路兼程。回到京都地時候已是天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