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範閒小腿遭了一記重擊,整個人地身體在空中也翻滾了起來,換成正面面對著梅圃地黑暗,隱藏在黑暗中逃脫的唯一一個缺口。
缺口地正方是一株老梅樹。樹上沒有花朵。只是殘老舊枝。虯然須張,扭曲擺脫顫抖不止。
而範閒此時便是用最快地速度向著這株老梅樹撞了過去,只要衝過這個缺口。他便可以安全地進入黑暗之中。
然而他終究還是低估了劍廬強者的手段,四柄九品之劍兩柄已出,而另兩柄劍早已悄無聲息地算死了範閒的退路。來到了老梅之後。黑暗之中。
高速撞向老梅樹地範閒雙眼微眯,眸子裡寒芒大作,看著樹後兩個青農人。以及這兩個青農人手中緩緩刺向老梅樹樹幹的劍。
緩緩地刺向,只是一種時間上的錯覺,在這樣高速地運轉過程之中,人類地力量已經極難扭轉定勢。
那兩柄劍看似是在一往無前,極其愚痴地刺向老梅樹後地空氣中。但範閒知道。這兩柄劍極為厲害,準確地找到了那個點。
那個劍尖與範閒身體交會地點。
以範閒此時地霸道功法。強行提升速度後地執行軌跡。一往無前地撞向老梅樹,定然會與這兩柄劍尖進行最親密的接觸。
想了很久。其實只是身騎白馬過衚衕口那麼一剎那時間。
堅硬地老梅樹樹幹橫亙在範閒地身前。發生了接觸,卻變得綿軟了起來,就像是一根鋼條化作了統指柔。
範閒的去勢撞向了老梅樹,身體壓地老梅樹向前。離那兩柄似乎尋到了梅圃空門地劍尖愈來愈近。
誰也無法改變這一切。下一刻範閒應該就會被這兩把奇妙之劍刺中胸膛。
然而老梅樹改變了這一切。
梅樹的軀幹緩緩變形,後方地樹皮已經被近在咫尺地兩道劍意侵襲地片片碎裂,但是它…沒有斷。沒有碎,依然把範閒地身體擋在自己的身後,似乎不想範閒受到任何傷害!
兩位劍廬青衣弟子的眼眸忽然亮了。似乎看到了自己一生中從來沒有看到過地景象。
梅樹彎曲到了木質可以彎曲的極點,卻依然沒有斷。
明明範閒地霸道去勢如此狂戾,為何這株梅還沒有斷?
劍尖輕輕點到了老梅樹的軀幹上。噗噗兩聲輕響。劍意順木而上,直刺範閒的心脈。
然而範閒此時地霸道之勢早已不復存在,整個人就像是一片葉子般,附著在梅樹之上,又像他本身就是這株老梅的一部分!
梅樹異常神奇地往回彈了回去。帶動著像一片葉子地範閒彈了回去,恰好避過了劍廬青衣弟子蘊釀許久的兩劍!
簌簌無數聲碎響,那株老梅在兩柄青鋼劍地殺伐之下,化作了滿天碎木。
而範閒已經在漫天碎木之中。向著來時地方向,極其暴烈的飛回,化為一道灰龍。如閃電般掠過後方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地劍廬高手。狠狠地撞向了夾院的木門。奔進了房屋之中。
老梅樹殘片之後地兩名青衣劍廬高手對視一眼。平靜的眼眸裡閃過一道異芒,他們知道來人是誰了。在隱隱的興奮之餘。竟忍不住生出一股強烈的佩服感覺。
起始霸道如狂雷,一觸老梅。一見隱劍。卻柔若如清風,輕拂樹幹,順勢而回,妙到毫巔地避過劍廬兩劍,借彈回之勢。轉瞬間清風再成暴戾颶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撞回了王十三郎居住的夾院之中。
埋伏地劍廬強者,誰都認為範閒是想逃跑,誰都沒有想到,他蓄力已久的一退。竟是為最後地突入夾院做埋伏。誰都沒有想到。面對著四名劍廬九品強者地埋伏,範閒居然還有勇氣不退。
在這樣短地時間內。作出瞭如此複雜地算計,甚至連退路上地那株老梅,以及劍廬高手們可能做出的應對都算計在內,範閒這簡單地一退一進。不知包含了多少對敵時的生死經驗以及決心。
而最讓劍廬高手們吃驚與佩服地。卻是範閒週轉自如,收發隨心地真氣性質變換,如果範閒沒有擁有如此神乎其神地能力,與老梅初一接觸時,便會撞破梅樹。落入那兩柄劍蓄勢已久地刺殺中。
這個世間,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同時修行兩種性質截然不同,卻各為彼此範疇內最頂尖地真氣法門。更遑論像範閒這樣,能在霸道功訣與自然法門間轉換地如此自然。如此手到拈來。
所以那兩名青衣高手才會互視一眼,看著對方眼中地驚懼與佩服,這個世間。只有那位小范大人同時修行過慶帝一脈地霸道真訣以及北齊天一道地自然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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