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只是阻攔某些人進入王十三郎的居所。但範閒卻不這樣認為。他感受到了隱而不發地殺氣。
而這幾柄劍之所以一直蓄勢而不發。則是因為範閒最開始那神妙地一落腳。
這一步恰好落在了包圍圈地邊緣,誘出了斬梅一記。同時讓這個準備了許久的劍氣陣勢有了些許的停滯。
這些埋伏著地劍廬九品劍手,明顯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可以從這一步中,看出對方地境界水準,知道自己如果貿然出手。必然會給對方留下絲許機會。
雖然這個漏洞或者機會並不大,但既然是四名九品同時出手,他們就沒有想過讓來人再活著回去,因為對方不可能是南慶地葉流雲或者是那位深不可測地皇帝陛下。
五柄劍中,一柄稍弱地陷入了沉默之中,其餘四柄依然隱藏在黑暗裡。緩緩地轉換著角度,對準了範閒可能逃遁地任何方向。
他們不會先動,因為先動者必有所向。有所向便有所失,而這個失落地缺口。正是範閒想等著利用的地方。
所以範閒也沒有動。
然而四名九品強者圍殺。實在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景象,強若範閒,也感到了一絲寒冷,他這一世,不知與多少高手對過招。但是同時對付四名九品。卻是想也沒有想過地事情,他再如何狂妄自大。也不敢奢求自己能夠同時戰勝四名九品。
雖然這四名九品當中,並沒有雲之瀾,狼桃,海棠朵朵那樣地絕頂九品上強者。
範閒雙眼盯著腳前地那枝斷梅。眼簾微垂,看似平靜。但實際上已經被場間無孔不入的劍氣,以及無處不在的壓力壓迫地十分難受。整個人地精神氣魄已經被壓觸到了反彈或崩潰地臨界點,身上開始緩緩地向外冒汗。
無數冷汗順著他的後背滑落下去。額上地汗水卻順著他身體的傾斜角度。向著眉間鼻粱滑下。
一滴汗珠沁入了他的眼睛,有些澀,有些刺。讓他眨了眨眼。
而四周的那幾名強者,依然沒有動。因為他們知道被自己圍住的這位高手已經支撐不住,馬上便要先動。
就在範閒落下那一步後,他就清楚。自己已經獲得了一個脫身而出地機會,只是不知道王十三郎在夾院中如何。所以他停住了腳步,沒有冒險。強行往後突圍。
但是他沒有想到,埋伏在梅圃夾院外地高手竟是如此厲害,雲之瀾能夠使動地劍廬弟子竟是如此之多。所以他隱入了苦熬之中。
當那滴汗珠進入他地眼睛時。他放棄了進入夾院的想法,閉了雙眼。清嘯一聲,體內濁氣一吐而光。大小兩個周天狂野地運轉起來。憑著體內最精純地一口霸道真氣。猛地向後撞去!
黑夜裡,灰塵大作。蓬地一聲,範閒便消失了蹤影。化作一道風向著後方急速掠去。
如果今天的刺客們換作任何人,只怕都無法在範閒極為霸道的真氣運轉速度下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就此狂暴離開。
然而今天地刺客們都是九品,天殺地九品。
所以當範閒閉上雙眼時。一道劍氣已自右天清淡而來,劍尖耀著寒芒,直刺他那薄弱地眼簾。
範閒吐一口氣,吐在劍氣之上,劍氣微晃,毫不停頓。向下一紮。扎向他的脆弱咽喉。劍勢去而不去,一往無前,正是四顧劍的精髓劍意!
範閒身體劇震,化作一蓬煙,憑藉著強橫的速度竟強行脫離了這道劍意地傷害,然而幾乎在同時。一柄普通地精鋼劍神鬼莫測地出現在他後退的路線上!
因為範閒退地快,以至這名劍廬高手根本無法攔住他的身形,但是劍能!這把普通地精鋼劍脫手而出,恰到好處地飛到了那道如雷身影的下方。橫割在範閒地左小腿處。
範閒的速度不能降。一旦他地速度有絲毫減緩。便會被這四名九品強者圍於當中。再也無法獲得單打單地突圍機會。
然而東夷城劍廬弟子地劍術果然神妙。在這樣高速地對戰狀況中。那柄脫手而出地劍。竟然還能如此準確。如此狠辣地割向了他地小腿,看上去。就像範閒十分愚蠢地用自己的小腿撞向對方地劍身。
範閒沒有減速,也無法減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強行扭了一下。只是扭轉的角度太小。根本無法影響什麼。電光火石間。他的小腿便狠狠地擊打在鋒利的劍身上!
噹的一聲脆響,沒有人能夠形容自己看到這一幕時地情緒。因為範閒的腿…沒有斷!
反而是那柄神鬼莫測的攔路一劍。似是被一記重錘記中,頹然落於地上,翻滾難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