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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部分

大方,便是在態度上也是極為不一樣,似乎他從來不認為這些畸餘之人,有何值得厭惡之處。

也正是因此,整個皇宮裡的人們,對這位小公爺都有一股發自內心的敬愛情緒,便是三年前死在監察院六處弩箭之下的那位侯公公,他雖然是長公主暗中安植的人,但實際上在平日裡,對範閒也是讚不絕口。

今日範閒異樣的表現,落在了很多人的眼中,這副作派與他以往的作派大不相同,這些太監宮女們都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紛紛猜測,大約是小公爺又在御書房裡和陛下吵架了。

走出了黑暗而又幽長的宮門長洞,範閒站到了皇城之前的廣場上,他沒有回頭去看宮門,卻是展開雙臂,大聲地叫了一聲,似乎要把胸中的鬱悶都隨著這聲喊發洩出去。

聲音迴盪在寂清空曠的廣場上,在皇城的朱牆上一撞,又轉了回來,嫋嫋然許久沒有止歇。

宮門內的侍衛,宮門外的禁軍,正準備落鑰的太監,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如果是一般的人在宮門這般亂叫,只怕禁軍早就趕上前去,把他痛打一頓,然後押入天牢之中,以驚擾宮禁的罪名,等著秋天砍頭。但範閒這樣胡叫了一通,卻沒有人敢動彈,甚至連言語上的提醒都沒有。

就算這個人發瘋了,但如果他是範閒,那大家也只美化為詩人的痴狂,視而不見。

今日在宮門處當值的是禁軍大統領宮典,範閒入京後見的第一位大員便是此人,二人倒也算的上熟悉。宮典聽著這聲喊,從值房裡跑了出來,急忙過去,將他拖了回來,說道:“發什麼瘋呢?”

範閒理了理手臂上的袖子,冷笑說道:“還真是要發瘋了。”

話雖如此說著,但他的臉色卻已經平靜了許多。先前確實是有些悶氣需要抒發,因為在這個世間打熬到現在,在所有人面前,範閒都不再需要掩飾什麼,逆著自己的性子做什麼,但除了皇帝老子…在皇帝老子面前演戲,壓力確實大,而且情緒十分複雜。

看到皇帝那張清瘦微疲的臉龐,不知怎的,範閒便想到小樓裡的那張畫像,想到了很多年前地那個故事。一片血火就在範閒的眼裡充蘊起來,他有些難以承擔這種交雜在一起的撕裂感。

可即便是在宮門前的這聲喊,範閒其實也是在演戲,他知道這聲喊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被人報到御書房的皇帝耳中。

他要演一個真人,一個有些憤滿,有些委屈的私生子模樣。

很辛苦,他不想演了。

“陪我去喝酒。”他盯著宮典,就像一個災民盯著一塊五花肉。“我把抱月樓封起來,喊六十個姑娘來陪你。”

“真真是瘋了。”宮典雙眼炯炯有神,反盯著他,一手搭上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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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槐巷旁有一座府邸。這間寓院佔地並不大,飛簷照壁也並不如何華美,地理位置也不是極好,與周遭的民宅相交。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這間府邸是前朝一位老御史地府宅,這位老御史歸老返鄉後,寓院便空了下來,交由幾位老同僚代管著。想著將來子孫在京都謀前程時的方便,所以並沒有出賣的意思。

三年前,這間府邸終究還是賣了出去。從哪以後。安靜的新槐巷便熱鬧了起來。時不時有官員前來拜訪。逢年過節之時,更是門口人流如龍。熱鬧非凡。

隨著御史府新主人地步步晉升,相反來拜的官員卻是越來越少,因為這位新主人清廉的名聲漸漸傳開了,沒有人願意來觸他的黴頭。

都察院左都御史,門下中書行走大學士,賀宗緯,便是這間御史府地新主人。

其實同僚們同有勸諫,便是皇帝陛下也曾經提過,官

居住在南城,賀宗緯還是住在新槐巷的老御史府裡,而且也和朝廷大員的身份體面不相配。

在朝事中和光同塵,深得官場三昧,頗得陛下欣賞,同僚敬佩的賀大學士,在這件事情上卻十分堅持,甚至拒絕了陛下賜宅子地旨意,依然帶著自家的三兩忠僕,一位寡居姨母,幾個遠房兄弟,住在這間老御史府中。

一住便是三年。

賀宗緯推開門,走到了老御史房有些荒破的庭院之中,看著滿園地胡亂春景,四處亂搭著地綠色枝葉,不禁自嘲地搖了搖頭。

之所以他一直住在這間老御史府中,因為他對這裡有感情,而且這座府邸對他地人生而言,代表了許多極其重要的意義。賀宗緯第一次真正地踏上慶國地舞臺,正是慶曆五年前相爺林若甫辭官一事